柳婶子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来,“怎么不来,你等着看吧,等这娘俩醒来,一准来假惺惺的嘘寒问暖。”
“打量谁不知道呢,小家子气做派,我死看不上眼。”
“那是,咱娘多敞亮,自然看不惯那等做派。”
柳婶子又叹一口气,“说来也怪我,定是我走时院门没关紧,让芽芽溜出去了。”
“哎呦,我的亲娘,菩萨奶奶!这事怎么说都怪不到您头上啊,您还给自己大包大揽了。”大儿媳妇拍婆婆的马屁拍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二儿媳妇微皱眉,“娘,芽芽这姜汤喂不进去。”
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几道纷杂的脚步声,“李郎中来了!”
大儿媳妇赶忙用被子把娘俩遮盖严实,露出一只手臂,请郎中进来。
李郎中先给杨蔓把脉,皱眉道:“脉象虚实夹杂,急火攻心,气血亏虚,心律不齐,寒气入体,故昏迷不醒。”
“郎中,能不能尽快把人救醒啊,家里就这娘俩,可不能都昏在床上。”
李郎中摸摸胡子,不急不徐道:“把她另一只手也伸出来。”
随即,拿针给杨蔓的十个手指头放血。
别说,效果立竿见影。
不一会儿,人就悠悠转醒,只是还说不出话来。
李郎中又给芽芽耳尖放了血,小人虽然没醒,但也哼唧一声,起码能喂进去姜汤了。不像之前,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躺着,不隔一段时间探一下鼻息就不能让人放心。
李郎中刷刷写下两张药房,又各留下三副药,叮嘱:“大的那包给大人吃,小的那包给小孩吃,吃完了照着方子去抓药,最少要吃够五副才行。”
柳家二儿媳妇又提着药包钻进厨房开始熬药,见蒋昭还在门口守着,好心告知,“这次多亏了蒋猎户你,蔓娘已经醒了,芽芽也无大碍,郎中给开了药,我先去熬药。”
蒋昭颔首,见到李郎中出来,顺势道:“我送您。”跟着一起离开。
折腾这儿一阵,天已经完全黑了,雨也渐渐停了,只偶有裹挟在风里的雨丝滑落。风倒是冷冽很多,吹得人瑟瑟发抖,该添衣了。
杨蔓喝了一副药慢慢缓过来,哑着嗓子道谢:“多谢柳婶子,于嫂子和周嫂子。改日我好了,定带着芽芽登门道谢。”
柳婶子摆了摆手,“嗨呀,我们邻里邻居的,不在意这些虚礼,你们娘俩没事就行。”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要是有哪里招呼不过来尽管喊我们,别见外啊。”
杨蔓费力扯出一个笑容。
送走三人,杨蔓靠坐在床头,垂眼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拳头捏紧,眼眶又是通红。
——
等芽芽转醒已经是三日后了。
小小的人儿生一场病瘦了一大圈,原本肉乎乎的饱满的脸颊瘦的都有回凹的迹象,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颜色。醒过来的第一句就是软着嗓子喊“娘亲”。
杨蔓看着消瘦的女儿,心都碎成渣了,摸摸她的小脸,“娘亲在,是娘亲不好,让我们芽儿受苦了。”
芽芽歪头用脸贴娘温暖的手掌心,“芽儿也有错,不该不听娘的话,偷跑出去玩。”
杨蔓几乎要忍不住眼泪,“乖芽儿,你没错,以后娘亲去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小人儿眼睛亮了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