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被娘护着,天不怕地不怕,大声嚷嚷:“她爹死了,她娘是个寡妇。我娘说了,寡妇都不干净,不是好人,寡妇的女儿也不是好人!我才不要和坏小孩玩!”
门外围了一圈人,发出唏嘘声。
杨蔓上前二话不说甩了虎子娘一左一右两个耳光,“我让你胡乱编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怪不得你家小孩小小年纪就如此心肠歹毒,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虎子娘也不是吃素的,正想反击,被杨森一把抓住推了个趔趄,“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臭讲究!”
又转头看向门口的人群,“劳烦诸位谁有空去请村长来,我倒要看看这种害人命的事他管不管!”
有个平时跟杨蔓关系还算可以的妇人悄悄退出人群去请村长。
这时,虎子爹也被人从地里叫了回来。
看到两个大汉对着他媳妇孩子立马叫嚷起来,“怎么这么,这是要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蔓冷哼一声,“王法?你家孩子小小年纪就故意害人性命,家里媳妇背后嚼人舌根,你跟我讲王法?”
虎子爹还一头雾水,恨恨瞥了虎子娘一眼,“怎么回事,死婆娘净给我惹事儿!”
虎子娘嗫嚅着没说话。
“怎么,敢做不敢说?正好邻居也都听听,看看我们村子里藏着怎样的恶鬼!”
“他们家小虎子,指使其他小孩不准和我们家芽芽玩,倒是自己假装和芽芽捉迷藏,把她骗到后山的狗洞里,这还不算,还特意用石头把洞口堵住,不让芽芽出来!”
“芽芽被找到的时候高烧昏迷不醒,整整昏了三日才醒过来!三日啊!他今日能这么对我家孩子,明日就能这么对别家孩子!”
人群立刻出现骚乱,每家每户都有孩子,谁都不敢拿自家孩子的安危冒险。
虎子娘慌忙打断,“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孩子小不懂事,他绝无可能是故意的。”
“是吗?不懂事?不懂事知道专门找石头把洞口挡住?不懂事知道故意针对我一个寡妇的女儿?”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怎么就不不干净了?无凭无据污人清白,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谁要去官府?”村长薛根清姗姗来迟。
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让村长走上前去。
杨蔓大哥杨森开口了:“薛村长,我敬您是长辈,您来说说这事怎么处理?”
“我家妹子嫁到你们村来,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不说,拼命生下薛家的遗腹子,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就是给你们这么糟践的?大人在背后嚼舌根,污人清白,小孩竟然敢把孩子关在山里!”
“现在可是深秋,还是在山里,这要是大人没及时找到,孩子可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这是谋杀!”
“薛安好歹还叫您一声三爷爷,要是让他知道他拼死护着的妻女被这样对待,他在地底下能安心吗?”
“还是说您贵人多忘事,忘了薛安是怎么死的了?”
薛根清当然不敢忘。那年他儿子娶妻要盖新房,薛根清叫了几个人进山伐木,其中就有薛安。一根木头被砍断的时候倒下的方位出了差错,薛根清当时正好站在那个方向,危急之下是薛安一把推开了薛根清,自己却被木头压住下半身。
瘫在家里一个月后,药石无医,英年早逝。
提到这个,薛根清长叹一声。
目光在在场的几人中逡巡,半晌后宣布:“小虎子蓄意害人,念在年纪尚小且是初犯,罚他去跪祠堂,跪满三天,头一天不准吃喝,三天跪满后在家里禁足一月,以后不准针对芽芽,不准欺负芽芽;虎子娘平白无故污人清白,再加上你们夫妻俩教子无方,罚你二人每日清扫祠堂,为期一年,一天都不准落!”
虎子爹先叫屈,“村长,不关我事啊,我什么都不知情!”
村长没理他,他转身甩了虎子娘一个耳光,“没用的婆娘,让你看个孩子都看不好,净会嚼舌根,还连累老子我,我娶你干什么用的!”
村长没理会这家人,转向门口的村民,“以后村里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都看紧自家孩子,好生教养,别等长歪了再后悔,自己也做好表率,谨言慎行!”
处罚结果差强人意,杨家兄妹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杨蔓屈身向村长道谢,“多谢村长。”
另外两兄弟也道谢后,三人离开虎子家,没理会身后虎子娘怨恨的眼神和小虎子不愿跪祠堂的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