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尽快找三癞子算账,但芽芽新鲜劲还没过,天天都要来找他,蒋昭只好先陪芽芽。
芽芽那日做爹的言论再没提起过,待他还是一如既往亲近,蒋昭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孩子一时兴起,童言无忌。
等到芽芽新鲜劲过去,来得少了,蒋昭就挑了芽芽没来的一天上三癞子家门算账。
三癞子这段时间正夹着尾巴做人,唯恐杨蔓一个不顺心拿着认罪书去找官府。
面对蒋昭的质问,他只觉冤枉,“不是我,不是我!”
干脆全都交代,“起初是李满仓说你与那杨寡妇在一处的,我只是……觊觎杨寡妇,我还夸了你一句……眼光好。”越说越心虚,声音低下来。
蒋昭听的清清楚楚,临走前给他两拳,“收起你的龌龊心思!下流!”
三癞子敢怒不敢言,待蒋昭走后才在家里骂骂咧咧。
蒋昭随即去找李满仓。李满仓先前来找蒋昭拜师想学他打猎的本事,蒋昭拒绝了。
莫不是被拒绝了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不巧的是李满仓这段时间都不在家,听说不知去哪寻活计去了。
这事只好搁置。
蒋昭这段时间都在家,一有空就做木头玩具,攒够了就拿去集上卖,时不时招待来家里玩的芽芽,顺便等李满仓回来。
——
芽芽去蒋昭家去得勤,又没避着人,自是引得众人注意,背地里谈论得热火朝天。
流言终究还是钻进了柳婶子耳朵里。
几个年轻妇人凑在一起洗衣服时闲聊得太上头,被后来的柳婶子听到几句。几个妇人吓坏了,忙求柳婶子不要告诉杨蔓。
村里杨蔓只和柳婶子一个走得近,大家谈论杨寡妇总心照不宣避着这俩人。毕竟柳婶子知道了,离杨蔓知道就不远了。杨蔓要是知道了,以她的脾气,少不了给她们几个大耳刮子。
几个年轻妇人吓坏了,柳婶子姜还是老的辣,趁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她们打听清楚。
起初柳婶子是有些生气的,但得知被编排的对象是蒋昭后,她若有所思。
当日下午,柳婶子就带着自己的针线筐去找杨蔓。
没看见芽芽,柳婶子问了一句,“芽芽呢?”
杨蔓在给一个荷包上绣牡丹,头也没抬,“去蒋昭家玩了。”
柳婶子眼珠转了转,“芽芽和蒋昭相处还行?”
杨蔓很浅的笑了下:“若不是我拘着,芽芽天天都想往蒋昭家跑。”
杨蔓放下手里的荷包,叹口气,突然想和柳婶子说些心里话,一直憋着自己也不好受。
“薛安去时我被诊断出身孕,娘家人劝我把孩子堕掉好二嫁,柳婶子你当时也这样劝过我。我想着人与人之间的好都是相互的,我嫁给薛安两年,他没让我受过一点累半点委屈。薛安临去前还跟我说,他会把房屋和田地都留给我,不论我是否二嫁,那些都是我的。他对我仁至义尽,我既怀了理该给他留个后,也该让那些一直嘲笑薛安不行的人看看,薛安没毛病。”
“再者,薛安刚去时我觉得天都塌了,因为房屋田地和公婆一家闹掰老死不相往来,我在薛岭村无亲无故,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我无意二嫁但急需一个心灵寄托,于是我决定生下芽芽。生下芽芽之后我空了一片的心就被彻底填满,养育芽芽,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在这过程中我心里失去薛安的创伤一一被修复,这才好受起来。”
“可是,婶子,”杨蔓说着落下泪来,“如此种种皆是为了我自己。芽芽生下来就没爹,除了两个舅舅,平日也无亲近的男性长辈爱护。因为没爹,芽芽被小伙伴针对欺负,险些丢掉性命,蒋昭救了她,她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蒋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