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变得冰冷,看一眼小弟,“就算不是真的,我们也要让它变成真的!薛安的房子和地必须是我们的。”
薛达重重拍桌,“对!她一个婆娘能让她住薛安的房子这么多年已经是我们格外开恩了。如今她既要二嫁,就该还回来,我们薛家的东西可不能落在姓杨的手里!”
正巧两婆娘从杨蔓家回来,薛达看向自己媳妇,“如何,打听出什么没有?”
吴花得意洋洋,“那蔓娘是个嘴严的。不过她千防万防没防住我眼尖,我一眼就看到她放绣品的竹筐和柜子里有好多鸳鸯绣样,还有不少红布,铁定是为出嫁准备的!”
大嫂也点头。
薛达立马哈哈大笑,“那就好!那就好!不怕她出嫁,就怕她不嫁!”
薛海眼珠一转。
——
送走俩妯娌,杨蔓兀自坐在堂屋桌前沉思。
真是奇怪,平日里即使在一个村子都刻意避开的人,最近怎频频上门?
两个妯娌倒是没透露出什么,但上次婆母来,摆明了奔着房子来的。杨蔓一直知道婆母想要她的房子,但自从薛安刚去世婆母闹过几回最后被她用薛安签字画押的遗命堵了个哑口无言后,虽不甘心但也消停了。
几年来未曾上门闹过,怎近日又上门来闹?
杨蔓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和自己与蒋昭的流言有关。杨蔓忽觉头疼,揉揉额角,怎把蒋昭也牵扯进来了。
且不说他是芽芽的救命恩人,就他平时与人为善的性子,平白把他牵扯进来,杨蔓也是很过意不去的。
杨蔓闷闷叹出一口气。
正气闷时,院门被敲响。
杨蔓打开院门,蒋昭抱着芽芽杵在门外,脸上还带些忐忑之色。芽芽倒是没心没肺,坐在蒋昭胳膊上,悠悠晃腿,怀里抱着圆圆,咧嘴喊娘。
杨蔓退开几步让两人进来,没等她问,蒋昭自己就开始交代:“二郎媳妇,对不住,芽芽在我院里玩时不慎被木块砸中脚了……”
蒋昭做木工,院子里堆了很多木头。芽芽在院里追着圆圆玩,一下没站稳撞上旁边成堆的木块,最顶上的一块掉下来,好巧不巧砸在她脚上。
芽芽受了惊吓当即哭起来,蒋昭也被吓得不轻,忙给她检查伤口。好在木块是他处理好的,不重,芽芽的脚也只是被砸红一块,未伤及内里。
他常年进山,一些常见伤药都备着,简单给芽芽上过药,又用一颗麦芽糖把芽芽哄住不哭,最后决定带着她去向她娘交代。
一路上蒋昭内心忐忑,杨蔓宠孩子是全村出了名的,好些家里只有单传儿子的爹娘也比不过她。这会子让芽芽在他这里受了伤,一顿瓜落肯定免不了,严重些说不定再不准芽芽和他来往。
但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该受着。
杨蔓初听芽芽受伤也惊了一瞬,得知不严重后才放下心来,也明白了蒋昭为何一脸忐忑,抽空暗忖:难道是因为自己泼辣的名声在外,让蒋昭担心自己不会轻饶他?
一个男子,怎如此小心翼翼?杨蔓心里暗笑。
当即面上挂起笑容,“无妨,孩子贪玩,就该让她吃点苦头。”
杨蔓说着客套话,芽芽却不依,瞪着腿朝娘亲伸出手,要娘抱。
等到了杨蔓怀里,芽芽拦着她的脖子撒娇,“娘,我不要吃苦头,我要吃甜头。”
“你呀!”杨蔓轻捏她的脸颊肉,“脚还疼吗?能走路吗?”
芽芽摇头,“不疼了。”
杨蔓把她放下地,“娘熬了粟米粥,你去厨房端来,先给你蒋伯伯端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