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感口舌止津,径直问:“你们这管事的是哪个?”
“客官,您要问哪方面的事呐,要是不急,我给您去转告。”小二不知道来人是什么名头,冒着冷汗,一来就找管事,怕不是又遇到了不好相与的主顾。
“没什么,就来问问你们这缺不缺干活的,我啥活都能干。”朱殷撸起袖子,拍拍小二的肩,让他放心。
小二被一拍,立马起了个激灵,腿脚颤颤巍巍,眼神找着管事。
值班管事班天成眼观六路,办完手头的事情就自然地拉开小二,亲自招待朱殷。
“小姐贵姓,小的是今天的值班管事班天成。”班天成打量着朱殷,身上布料不是寻常人穿的,虽眼生得很,最近朝廷裁员,不少新贵涌上,江南地界的不少人家都跟着鸡犬升天。
“姓朱。”朱殷不假思索,生怕答慢了,管事的就后悔了,但她的名字压根就没姓氏一说。
方才那个小二附耳汇报情况,班天成不敢随意怠慢,看朱殷生得娇贵,这怕不是哪家新贵的小姐出来找乐子。
“小姐什么活计都能干吗?记菜呢?客人想吃什么记在纸上,很简单。姑娘会写字吗?”
“不太会。”朱殷磕磕巴巴,她不会写字。想到祈愿牌也是要写下心愿,她下定决心明日就开始学。
“那就只有端茶送水了。”班天成歉意地说。
“都行,我力气大。”朱殷没成想竟然成了。
“姑娘你挑些点心端就好,瓷盘上都标着桌号,客人给的赏钱都归咱们四海楼。”班天成有些怀疑,吩咐小厮打听近来有没有姓朱的武将高门。
四海楼里楼上楼下,多了一道鲜活的身影,左手低低一盘鱼脍,右手高高一碟荷塘小炒,迅捷避开上下楼的客人。
“您的荷塘小炒,趁热吃。”
“您的鱼脍,鲜得嘞!”
朱殷放完这两个盘子,才记起来还没有和管事的商量自己的工钱。
明明是已经过了饭点,寻常四海楼该是收桌子歇息了,但这会还是座无虚席。
朱殷忙上忙下,后厨又叫:“小朱,来拿炒青椒,丁甲桌特地要的单锅炒。”
朱殷才进来没多久,四海楼的一楼的杂役全都认识了朱殷,二楼三楼听说来了个貌比天仙的小杂役,不认识的也想认识一番。
“来喽来喽!”
那头客人又唤朱殷收掉脏盘子。
正干得起劲。
“过来。”门役齐武叫住朱殷。
“怎么了?”朱殷疑惑,把手里的油朝围裙上擦干净。
这个齐武刚刚偷闲时还跟朱殷聊小话呢,才一会就翻脸不认人,她手上的菜被其他小二接过去,连带之前她收的赏钱也清点拿走。
两个门役话都没讲就擒住朱殷的肩,粗声粗气地把她往门口赶。
“出去,出去!”
“真是晦气!听说是东边吴家霉神书生的亲戚,说不定又是个煞星。”齐武嘟囔完,嘴里不知道又在歪歪唧唧说什么污言秽语。
“喂喂,那个霉神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的好好的,工钱还没结!”朱殷一步接着一步借力后退。
“班天成,你不结我工钱!”朱殷朝里头喊。
大堂内刚才有几个都是朱殷招待的,齐刷刷朝外头看。
“哼!想诓我!”朱殷手腕一翻,轻而易举卸开两人的挟持。
朱殷眼里闪过锐利的光芒,以惊人的反应躲过齐武的拳头。
一个倒挂金钩,绣鞋压在齐武肩上,小腿施力,齐武膝盖直接着地。
大堂内好些人出来看主仆生变的热闹,连二楼的客人都扒着栏杆朝下看。
见是朱殷胜了,连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