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叹了口气自己收拾掉桌边墨渍。好事的同僚过来用笔管戳她的肩膀。
“听,主编和总编还在为你捅下的篓子吵架。”
怎么能算是她捅的篓子呢?菲妮丝继续唉声叹气,报纸的选题都是主编决定的,她只是领命工作。
虽然过于真实地记录了市场上的商品价格,导致报社被小商人团体冲击的人,是她。
可她根本不是什么为了什么民众,什么真相,她就是好不容易拿到工作,想认真完成,结果做过头了而已。
怎么没人告诉她差不多就行?
主编和总编的争吵声隔着木门都清晰地传出来。
“不用广告用什么,你搞清楚是什么养活了报社,不是一份报纸赚的那几个铜币,是广告,广告!”
“这个版面也用广告,报纸三分之二的内容就都是广告了,还叫什么经济报,叫广告招租好了!”
争吵原因,自然是被裁撤的商品价格版面,该填充什么内容。
菲妮丝安静得像鹌鹑,任劳任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对堆积如山的信件。
她被发配来拆报社的信件一周了。
这项工作无需考虑新闻时效性,其实可以每天拆到哪算哪,到点走人。
但她不敢走,依然跟随同僚的时间安排加班。她怕一走,明天报社就没她的位置了。
菲妮丝举起拆信刀,不求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只求垃圾味道别那么熏人。
骚扰信,骚扰信,骚扰信,扔了。
推销、推销、小广告,想白嫖广告位,扔了。
骂报社,骂编辑,骂贵族,抒发不满,骂天骂地,扔了。
认为自己颇有见底的时政评议,认为自己颇有见地的经济评议,熏死人,扔了。
唉,菲妮丝揉捏眉心,觉得报社应该付自己精神损失费。
她喝口提神饮品,拿起下一封信。
信封干净,地址邮票完整清晰,没有沾上不明污渍,至少从外观看挺赏心悦目的。
她不抱希望地拆开。
这次,信纸刚从信封中露出一行,她就被吸引住了。
咦?
她抽出信纸,快速阅读完整封信件。
旁边的隔间里,主编和总编,还在为内容和广告的分歧点争论不休。
可是……
她仔细将手头这封信看了又看,认为其中的内容,完全可以同时解决两位上司的问题。
天降好运,如果我的判断正确,应该不用担心被辞退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在同僚惊讶的注视下,起身拿起信件,鼓起勇气敲响了隔间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