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了当道:“你想听什么?”
“你在大学里学什么?”她问。
我妥协了,于是语调平缓下来,“画画和艺术史。”
“你快乐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我被干扰了。”我说。
她终于露出一种担忧的眼神:“告诉我昆西,你怎么了?”
“我休学了。”我说,我用正面对着她,坐的很直,就像绷起来的要断的钢筋。
“我举报了两个人,一个是学院的教授,一个是我的同学。”
“我举报他们皮肉交易,勾结作假,厚颜无耻。”
我看着赛琳的嘴巴一点点张开放大,她几乎有些无措,我继续道:
“我不是出于正义举报他们,而是出于嫉妒。”
“我出于嫉妒举报了自己的同学,我嫉妒她的荣誉和光鲜。”我又重复了一遍,“就像一个恶心的告密者。”
赛琳沉默地望着我,柔柔的眉毛,清澈的蓝色的眼睛,她的手探在网格窗上。
“昆西,没关系。”
“有关系。”我说,“我很恶心。”对自己感到恶心。
“但他们做了不好的事。”赛琳说。
我不理她,“我既虚荣又邪恶。”
“我嫉妒你们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我憎恨你们的软弱还有逃避。”
“没人想要承担现实,你也不想。当然,妈妈也不想。你们只想躲开那些烂事。那些不公平、不正义、被辜负。然后你们留下我。”
也许我的眼神是悲伤的,但我更宁愿它刻薄,我看着赛琳说:“现在我也和那些事一样烂了。”
我是那么恶心。
还未等她开口,教堂内便涌进一阵人声,是练习合唱的修女,赛琳她们明天要去其他地方演出。
我迅速离开了忏悔室,看着赛琳被两三个人拉走,她们嬉笑着把她推到指挥的位置,很快,她们便站好了位。我躲了起来,躲在一个赛琳看不见我的地方,避开她寻找我的目光。我看见她把手搭在钢琴上,然后,合唱开始。
RememberthosewallsIbuilt?
还记得我筑起的那些高墙
Well,babytheyretumblingdown
宝贝,它们已然倒塌
Andtheydidntevenputupafight
它们甚至没进行一丝反抗
Theydidntevenmakeasound
它们甚至没发出任何声响
Ifoundawaytoletyou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