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息靠近,趴到床前,他没有呼吸,吸血鬼不呼吸,我观察他的睫毛有没有颤动,我又用手试探着去碰了他的脸颊,仍旧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把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几乎是瞬间,一阵天翻地覆,我的手再次传来剧痛,我被按在了床上,他张开的眼睛如同血盆大口,我被钉住了,诡异的是,我不像之前那样害怕。
难道是因为喂血已经喂熟了吗?虽然只有我熟了。
他的手一寸一寸地移到我的脖子上,冰凉的触觉让我不禁打战,他感受到了这种颤动,眼睛眯了眯,带着报复的快意。
“我们谈谈。”我努力发音,他的手卡得很紧,让我想吐。
他笑了一下,很明显的弯起的弧度,小丑式的笑容,再搭上那双闪着冷光的猩红的眼睛,没有比这更邪恶的了。他垂眼锁紧我,没有说话。
我发觉他好像变得比之前更平静,又像是兴奋的蠢蠢欲动。
我说:“我没有杀你,所以——”
就这么一句,我的脊椎直接撞上了背后的木墙,他的眼睛离我不过几厘米,嘴唇抿着,我好像能听见里面牙齿磨动的声音,他一副快要气死的样子。
“用那根木桩?”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几乎要以为这几天他都在骗我,“你醒了多久?”
他不回答,身体像是静止了,只用眼睛细细地看,我觉得自己像在被那双红瞳解剖,“你要干什么?”我问。
“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我一下子急起来,终于记起来挣扎,“我什么也没做!是你突然攻击我!是你自己找到这里!一切都是你!”
他很轻松地就按住我,眼神带着冷漠还有咬牙切齿的愤怒,“你做了错误的选择。没人知道你有没有管好自己的嘴巴,或许我该从你姐姐那里开始——”
“不——”我拳打脚踢,“我没有说,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去揪他的胸前的华服,厚实坚韧的布料勒在我的关节间,他眯着眼好像在品味我的痛苦。
我说:“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你,你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他又露出残暴的表情,“伤害——我?”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应激式的反应!他找过来看到我脖子上的伤口时也是这样,一提到他的“安全“话题他就会到达某种暴走边缘,就像是什么自卑敏感的不容被侵犯的怪物!
也许是被他年轻的外表蛊惑了,相仿的年龄与外貌竟给了我一种能与他平等交流甚至任性的错觉,我开始自暴自弃,口不择言:“对!是我选择没有伤害你!”
“闭嘴!”他暴虐地掐上我的喉咙。
窒息中,我挣扎着,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猛地把大拇指怼进他的口腔,突破他的牙关,被剪刀刺穿的伤口还有没干的鲜血。他的眼睛顿时睁大,他想阻止我,但我更快一步地将自己的肌肤压向他的尖牙,进一步刺破,把我带血的指尖按在他的舌头上。
“别—这—样—掐—我!”我狠狠地扒开他的手,死死地盯着他艳丽凶虐的瞳孔,我无视他的怒气,放声吼道:“也不准去找我姐姐!你这个混蛋!”
他倒在了我的身上,一只手还紧紧地钳住我,我暴躁地掰开,无情地把他推到床下,我本想踢他的头,最后忍住了,因为我觉得这样不礼貌。
我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