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两边的护卫推开门,房间的尽头,他高挑地立着。
“你想要什么?”他说。
我走进去,门被合上,我开始有些紧张,“我想出去。”
他还在昏暗的尽头。
我一点一点向前,我已经下定决心放弃自尊,我说:“对不起,为我之前说过的话。”
烛焰剧烈地摆动,眨眼间,凯厄斯出现在我面前,他长地很柔美,嘴唇上扬。不过刹那,他收回了那个笑,张嘴轻吐:“跪下。”
我别无选择,膝盖磕在冷硬的地板上,也许脚下还曾经死过人。
他的指尖抵在我的额头,向后压让我仰起来看他。不过他碰上的那一刻,动作微微地有些僵硬。
我看出了他的心情,我说:“烧没退。”
他顿了一下,然后瞪我,“我对你那颗该死的头不感兴趣。”
好吧。我只是企图索求一些额外的让我出去的筹码,比如怜悯,虽然这可能不会奏效。
“你在向我祈求吗?”他后退一步,修长的身姿充满了压迫。
“对。”
他露出邪恶的笑容:“看来你已经清醒多了——但还远远不够。”
他突然扬声抛出一串意语。
身后的大门紧接着被拉开,我意识到他在驱逐我,我猛地站起来贴近他,“不!”
他的手抬起来,身后的护卫果然止住了。
我急道:“我能为你——”
一瞬间,我的视线顿在书柜的一个角落,一个框,上面那抹艳丽的蓝色。
凯厄斯发现了我的视线。但我更快一步地行动,如果他想阻拦他完全可以阻拦我,不过并没有。
这让我奇怪,也让我放纵。
我把画框抽出来,果然是我被带离昆西时没完成的那幅他的画像。
我是如此敏感,从小开始我就能更快地发现人们的细节,他们的讨厌或者喜欢。这种天赋依然奏效,我冷静地看向他的眼睛,浓郁的红色,充满动物性和数年来已经被炼就了的克制,他的唇线带着冷意。
我是如此敏感,那一刻我发现,他对我别有所求。
“让我为你完成这幅画。”我说,“我会每个晚上都来这里。”我上前一步,“白天,让我出门,我不会不回来,我已经无处可去。”
我看着凯厄斯抬起手,从我的头顶下移,空划过我的眼睛,颧骨,嘴唇,最后收回停在半空。
“看来你已经说完了你想说的。”
下一秒我就被“请”了出去。
海蒂问我情况如何。
我迟疑了一下说:“他没说不。”
“那位伊曼教授住在QSB酒店,和一个女孩。”海蒂笑了,“不用感到意外,我已经习惯准备好一切。”
我怔住了,一是没想到海蒂的通达,二是……那个女孩。
我问:“看起来像学生吗?”
“可能。”海蒂说。
我认真地感谢并赞美了她,并说:“我明天日落前回来,如果我能出去。”另外,我又补充道:“能帮我准备一些油画工具吗?”
“没问题。”
好了,结束了。
我躺在床上,燥热的鼻息让我难受,我想起蜻蜓点水般冰冷的触感。但一想到这里,我的身体立刻就变严肃了,后槽牙不自觉的咬紧。我必须严肃,我不能不严肃。
我要清醒地看路,然后努力再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