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温辞筠寻不见路,季卿砚还贴心地在请柬后附了张简约的舆图。
简单梳洗一番,温辞筠随手绾了发,用一只素银簪盘上,连耳坠子都没带,简单将自己微微泛白的唇覆上山茶花红的口脂便出了门。
顺着舆图,抬眼望向炸得若白日的烟花,在将要拐入泰云楼的正街上时,温辞筠注意到了个开在小巷中的小医馆,挂着个小旗子,上面的字将她的目光引住。
正打量时,小医馆里走出来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拿着门板似正要息业,远远便看见了似盯着此处很久的温辞筠。
女人瞧着温辞筠,本是打算当做没看见,可又见人迟迟不走,将门板上好后便朝她走去。
上下打量了眼温辞筠,穿着不算朴素,料子都是街上铺子里最上品,只是这头上带的既不是时兴的样式,也没繁复的纹样与街边摊子上卖的无二,连个耳坠子也没带,又细观她的脸,容貌精致,皮肤细嫩,平日里也是好生保养的,却又只饰了口脂……
“走吧。”
女人朝着温辞筠说着,转身往店里回去,示意温辞筠跟着她。
坐在店里木几前,温辞筠捧着老板娘递来的热茶,依旧咬着嘴唇不语。
老板娘见多了这种人,坐在温辞筠面前毫不掩饰地开门见山道:“多久了?”
温辞筠轻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晓得,如何也想不得竟有一日会她变得哑口无言,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老板娘起身绕到温辞筠身后,将她的裘衣解开搭在一旁的衣架上,又解了她的腰带半松开衣裳,让她半躺在一旁的榻上,手摸向她的小腹一直往下至□□。
“第一次?”老板娘摸上温辞筠的盆骨,看起来并未生育过。
“嗯。”温辞筠总算回了话,看向老板娘的眼神带着几分做错事般委屈。
“被骗的还是自愿的?”
老板娘侧坐在榻上叹息着,一开始还以为又是个秦楼楚馆里头一遭来她这里的丫头,可细看之下当是个大家姑娘,举止行为间虽拘谨却难掩内在的端庄,当是个精心养出来的“大小姐。”
衣裳应该是从自己家中出来时就穿着了,本来的首饰什么的应当都被人骗去变卖了,用些便宜货掩饰上“情话”哄了人。
“……应该是被骗的。”温辞筠攥着裙子道。
“你原是何处人?家在何处?”
轻摇摇头,温辞筠道:“无父无母自是无家可归。”
听温辞筠的话,老板娘心底窜起阵火,以为是从家中骗出来不谙世事的丫头,结果还是个孤女,怕不是被那负心人吃了绝户又赶出来的。
“现在望京可有住处?那个登徒子呢?”老板娘压下声音问。
“有。”温辞筠道,“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老板娘叹了口道:“我适才探了,当才两月不足三月,你是想先用药等他自己落了,还是现在我就帮你弄掉?越早受的苦楚便越少,你自己拿个主意吧。”
两月不足三月?
这得多好又多糟糕的运气?
温辞筠如此想着,真按这日子来算,那是还没出村就住进她肚子了,便是说——当晚就有了?
“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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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云楼正门已是一片狼籍,乌寻云正面打不过谢芷却是还能逃的,只要撑过最后一束烟火落下,便能好好同她谈谈了。
“躲什么躲?”
谢芷站在楼下,望向攀在二楼栏杆上的乌寻云,顺手拿了个装满酒的酒坛朝人砸去,自己懒得跳上去便得将人逼下来。
“不躲就会被你打了。”
乌寻云却是谈笑着看向谢芷,这丫头是一心一意地向着温辞筠,也是有她,乌寻云方才免了不少这三年来对温辞筠的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