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心上人准备赠给他的吗?”有人好奇。
“公子猜得不错,那女子也欲将亲手做的礼物赠予男子。哎,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呐。”杨洛云掏出手帕开始抹眼睛。
“若各位也有一个放在心尖、视作珍宝的爱人,珠宝已经在此,各位不必如那男子般历经万难寻得。将这些珠宝买去,再次打磨制作也好,直接赠予心上人也罢,就当是既给自己爱人的礼物,又帮那痛失爱人的男子体会一下心愿达成的快乐,如何?”
四下静默半晌,众人从这凄美惋惜的故事里回过神,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我买一个,愿那男子来世不再错过心上人!”
一个打扮利落的姑娘从人群里挤出来,高声询问:“可以把那姑娘自己做的银饰卖给我吗?真情难觅,待我也有心上人,我定不叫故事里的悲剧发生。”
有人认出她的身份,笑着打趣:“柳屠户,这珠宝银饰不应该是男子赠予女子的吗?你这是……”
“你刚才是不长耳朵还是没有带脑子呀,这银饰本就是姑娘为爱人所做。更何况,谁说表明心意只有男子能做,我虽还未遇见心上人,提前备下不行啊?”柳姑娘气势汹汹地开口打断。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爱情于男子和女子而言本就是平等的,不存在只有男子能送女子珠宝一说。若能像柳姑娘一般直率地表达心意,世间将会少多少对遗憾错过的伤心人呐。”杨洛云顺势总结。
听到她的这番话,一些远远站着的姑娘也争抢着上前,想要提前备下自己的心意。
柳姑娘冲杨洛云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捧着精致的银饰转身离去。
杨洛云的一番操作,让带来的珠宝瞬间以既定的价格售空。她数着手中的银子,盘算着大约足够拿去租房了,这才满意地离开。
人群中的展锋再次被惊呆,头戴黑色斗笠的晏邃安盯着少女轻松的表情,语带笑意:“瞧她这办法当真有效,只是本王有心学习,也无颜像说书人一样当着一群人的面,声情并茂地讲述虐心的爱情话本子。”
“不如让萨迪克去和杨洛云学习学习?”展锋坏笑着出主意。
“是个好办法。”晏邃安难得开怀。
主仆二人隐在散场的人潮中离开。
躲在柱子后面的杨洛云看着二人的背影,下意识攥紧拳头。
“他们应该就是昨日盯着我进城的人,如此乔装改扮还能再让他们跟来,极有可能是马帮被监视了。不行,阿雅尔那里不能再久留。”杨洛云思考着二人是杀害父母主使的可能性,一边担忧着自己会给阿雅尔带来麻烦。
稍不留神撞到一个人的背上,杨洛云慌忙道歉。
一抬头,看清此人正是柳姑娘,杨洛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刚才姑娘已经猜出我的故事是胡编而来,为何还愿意出钱买下银饰?”
柳姑娘背着两把杀猪刀,闻言抱紧装着银饰的背篓:“同为女子,我知晓你有自己的苦衷。况且,这银饰我的确喜欢,总觉得似曾相熟。”
玉京城内白夷族的东西并不多,银饰更不常见。杨洛云心有疑惑,和柳姑娘交换了住址,又买下她手头剩余的一块肉,道别离开。
回到客栈,阿雅尔看着杨洛云的雪木族装扮,满眼惊艳:“我本以为只有我月泉邦族的服饰能穿出这么动人的效果,现在看来,你们滇南可真是卧虎藏龙。”
“也只有你能不带偏见地欣赏这‘披星戴月’的美了。你都不知道,我往城东商铺走过的时候,那些掌柜的眼神,个个都像在看丧门星。”杨洛云朝阿雅尔吐吐舌头。
“大概是看你这披肩太素了吧哈哈哈。”
二人说说笑笑着来到桌边准备用膳,瞧见站在一边不自在地抠着手指的知韧,阿雅尔温声对她说:“过来坐下,和我们一起吃。”
知韧有些胆怯地挪过来,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思及阿雅尔干脆直爽的性子,她努力挺直腰板,坐下学着二人的动作开始吃饭。
晌午过后,杨洛云拿着早晨赚得的银钱,寻着玉京城的房屋租赁处而去。
正在教知韧打算盘的阿雅尔抬头看着杨洛云走远的身影,知晓她的顾虑,暗自叹气。
杨洛云从来没有想过,玉京城的房屋价格如此高昂。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遍遍阅读着租赁榜上的房屋信息,一盏茶后,灰溜溜地离开。
“还得想办法再赚些银子。”杨洛云如是思忖。
珠宝集市虽然可以快速得钱,但时日久了难免会引起同行的效仿和官府的注意。加之这种给珠宝赋予故事的方法一次两次尚且可行,一旦次数过多,故事的真实性也就不复存在。
“能否走药堂这个方向?自己没有白露熟稔,不如过后交予白露。”
“至于其他……或许可以去马市探探!”
说干就干,杨洛云往城南的马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