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宜欢喜道:“姆妈,那我要张嬷陪我睡!可以吗?”
“可以。”惜予笑。
宁宜扑到张婶腿边,对惜予说:“妈妈万岁!妈妈最好了!”
张婶一来,厨房顿失王遗时用武之地,他被“驱”出来,到玄关蹬上皮鞋,去底楼查看信箱,正巧遇见邮差在底下挨家挨户投信。
邮差见王遗时打开信箱,笑道:“先生,您家我还未投呢。”边从绿油布包里翻找出两封信来递给王遗时。
王遗时收下信,问他:“今天大年夜,还不休息吗?真是辛苦了。”
“休的。不过工作还是要做好,年夜饭才吃得称心嘛。”
“那祝您新年快乐。”
“也祝您新年快乐,先生。”
告别邮递员,王遗时转过身来,边阅读信封上书写的的寄信人,边迈步上楼。
第一封信是净生寄来的,他想:惜予见着定会欢喜十分。
另一封信却是久未联络的金小姐寄来,王遗时当即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快速攀上几格扶梯,站在两楼转角处,再三确认无疑,怪得很,收信人只“谢惜予”一人。
王遗时不知她意欲何为,有些不安,悄悄将这信收入怀中,打定主意留待大年夜以后再交。
回到家中,启开臧克渠来信,得悉凭儿如今已是两个男孩的母亲,她也很是思念惜予,多次想回沪探望却都腾挪不开。
谁知新年里这一拖延,王遗时便将金小姐的信忘之脑后,一直到十五元宵节后,慎予独自返回上海。
因体恤惜予即将生产,谢、姚两家都提出把瑀舟留在杭州照顾。慎予与妻女依依惜别,只身回沪继续学业。
到这时,王遗时才想到塞在书房抽屉里的那封信,连忙拿来给惜予看。
原来金小姐将于今年三月十六日举办婚礼,邀请他们夫妇。这么说不太准确,毕竟请柬写的是:
谢惜予女士及其丈夫王遗时先生
惜予才是正经被邀请的客人。王遗时傻了眼,问惜予怎么回事。
惜予也没放过他,“大概你结婚时没请人家吧。”
“说得好像你请了似的。”毕竟他们俩结的是一桩婚,王遗时才不肯被惜予糊弄。
惜予只好说:“可能因为你不是女人吧。”王遗时不响了。
虽说王遗时想起的不算晚,但三月中惜予将近临盆,是无法去参加婚礼的。
惜予对他说:“也简单,请柬写了两个名字。既我不能去,你做个钦差,将礼数带到了。”
王遗时嘴上应得爽快,心里却想起他和惜予的那场不甚愉快的婚礼,哪里像做夫妻,倒像结仇。霎时愧疚不已,“我真是对不起你。要不等老二生下来,咱们再办一场吧?”
“怕是亲戚好友们不乐意,背后准要说:‘收我两次红包钱,好一对黑心肝的公婆!’。算了算了。”惜予摆摆手。
王遗时歉然一笑,回道:“娘子此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