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棉发现络英和赵岩莫名其妙昂扬了一晚上的情绪此时突然就低落了。
那是一种很明显的感觉,就好像你养的小狗突然耷拉起尾巴一样。
“反正不是来找麻烦的,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嘛?”余棉不解的问。
“救不救,对我们来说很难抉择。”络英朝她苦笑了一句,“我们的资源也很有限,仅仅只是保住我们几人的命,可能都很困难。”
资源有限,那自己活就好了呀。
在余棉看来,这件事甚至没有第二个选择,自顾不暇,那管别人干什么?这有什么难以抉择的。
但看着两人的表情,她也知道现在说这句话不太合适。
“这事儿得征求橘姐的意见。”赵岩严肃地说。
络英看了眼天色,“好像也快到换班的时间了,等那个哨兵来了,再把姐姐叫起来吧。”
“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畸变种了,你先去休息吧,余向导?”赵岩突然说。
估计是“神游天外”这一招用太久的缘故,余棉确实有点累。不过这么一想起来,说好和人家一块守夜,她直接就是看书看了半天,然后发呆在森林游荡,游荡回来守夜已经结束了。
她哪里有帮上半点忙,想到这里,余棉便连连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我跟你们一块儿吧,反正也没有多久了。”
“嗯,以我对姐姐的了解,对于是否接受这个哨兵的求救,等下估计是要投票的。”络英叹气说。
“来了。”余棉突然开口说,她闻到了那人的味道,倒不是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而是一种悲伤绝望的味道。
她们看向唯一通往这个山洞的小道,此时正有一个人影,重心一大半压在那头体型硕大的狼身上,一瘸一拐往这边走,狼背上还躺着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没有人上去搭把手,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滞了,余棉看见赵岩和络英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路走过来,明明已经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却还是没有低头。
余棉于是也学着,看着那个狼哨兵。
两天前在污染区外的时候,他还是个很坚定的少年,拿着个伪造的证件,把脸抹花了,冒着与管理方为敌、被几个人追杀的风险也要往里面走。
现在支撑他的信念好像断掉了。
他脸上多余的泥巴被血水洗干净了,露出一张尚且有些稚嫩却坚毅的脸,五官端正,只是神情很空洞。
他现在这个样子,会在污染区里自杀也不奇怪。
真的是来求救的吗?余棉有点质疑自己最开始的判断,即使现在看起来这么弱,以他的精气神儿,来求死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
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都站了起来。
少年用仅剩的一只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他默然地跪下了。
他的动作很缓慢,也很僵硬,时常恶趣味折人傲骨的余棉看得很明白。
“求求你们,如果能出污染区的话,帮我把这些带出去。”
——不是来求救的。来求她们帮忙携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