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次出门身边只会跟着一个春桃,没想到刚踏出膳堂的门槛,傩川就施施然推着轮椅跟了上来。
沈清落:“。。。。。。”
没记错的话这人应当是在和自己冷战吧?
沈清落眼睁睁看着春桃给傩川搭上过门槛的木板,却没法说出阻止的话。
要是不让傩川跟着去,这不是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了吗!沈清落才不会做这种丢分的事。
于是三人在一种不可言说的微妙氛围中上了路,只有春桃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午时一刻,在毒辣日头的曝晒下,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位林大娘的居所。
看上去颇有年头的木门上贴着一副对联,上面写着一些喜庆的祝福语,门顶上挂了一簇还算新鲜的艾草,两侧的瓦罐里种着一些小葱小菜,虽老旧却很有温馨的生活气息。
然而跨进门槛,却是另一幅不同于屋外的景象。窗户没有打开,只微微透过点光亮,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浓浓的中草药气息。
早在屋外,三人就已经戴上了备好的面衣,饶是如此,也被屋内浓重的中草药味道呛了一下。
春桃咳了两声:“。。。。。。怎的比我们存放药草的库房味道还要重上许多。”
“应当是刚煎完药,屋里又没开窗透气。”沈清落顿了顿,放大声音喊道,“有人吗?”
屋里传出来点响动,过了会儿走出来个神情郁结的老妇人。
“是沈娘子沈大夫吗?”
“是我。”沈清落答道,“这屋里好浓的药味,生了什么病可知道?”
老妇往里屋走去:“我的孙儿前日不知怎的突然发起了热病,百日里烧得厉害,夜里又常常叫唤着冷,盖两床褥子都不起作用。”
“我家儿媳去请了大夫,可大夫看过后却是连连摇头,我们再三央求才给开了一副方子。没想到昨日连我儿媳都病倒了。”
老妇哽咽了起来:“连着好几个大夫都不愿意来看,我实在没办法,听说猫儿桥的沈娘子是个良善的,这才寻上了门来。”
说着说着,老妇竟是要跪下:“沈娘子,求您救救我家的孙子和儿媳吧!”
沈清落连忙扶住她:“大娘快起来,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吗,一定没事的。”
进到里屋,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沈清落心里已经有了底。
把完脉后,她又翻了翻床上两人的眼皮,从症状来看,基本和夏生无异。
她从春桃手里接过银针,给眼前昏睡不醒的两人各自做了针灸,随后写下一副药方子,嘱咐老妇按时抓药煎药。
老妇接过药方子,眉心纠结:“这。。。。。。这样就能行了吗?”
沈清落安慰道:“痊愈自然是不行的,但总归能缓解一些。过几日我还会再来的。”
老妇连连道谢,临出门时,给沈清落递上了几粒捂得温热的碎银,但沈清落没有收下。
“之后病都好全了再给我也不迟。”
说完,招呼一旁刚整理完东西的春桃和一直沉默着的傩川便走出了这幢屋子。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沈清落便打算在西街找个食肆把晚饭解决了。
但这也意味着,她要和已经冷战两天的傩川同桌吃饭了。
直到踏进食肆门槛的那一刻,沈清落都在想这件事,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傩川竟然先开口了。
他说:“你们先进去吧,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