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落觉得,聊天只会让她越聊越有精神,但干瞪眼总不是一个好选择,于是她只好被动接受了这个听上去很是抽象的提议。
一旦想要刻意地聊天,话题就好像长了翅膀似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平时她还挺会和人聊天的,怎么这会儿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憋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呢?
靠傩川来挑起话题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沈清落任命地搜肠刮肚,企图找到那么一两个有趣的话题。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前段时间春桃和她说的有关那个“镇北将军”的坊间传闻。原本沈清落因为身上的事情太多,几乎已经快忘了这么一回事,还是春桃提醒她,她才想起来之前确实有让春桃去坊间调查过。
“你知道‘镇北将军’吗?前几日我听说了不少有关他的传闻,有些还怪可怕的,说与你听听?”
傩川:“……好。”
“听说那将军原先是个样貌极好的男子,尚未及冠就已经能统领一方兵甲,杀得敌军片甲不留。但是年纪大了之后,或许是常常沐浴在战场上的缘故?总之我听说他变得极其嗜血,无血不欢,但凡是他攻下的城池,里面的老弱妇孺那是一个不留,血腥气都要散上整整七日才会淡下去。”
“前任镇北将军,也就是他的父亲,也是被他亲手杀死的,不过原因众说纷纭,我也不知道该信哪个。”
沈清落越说越来劲,加上傩川听得认真,她就忍不住把自己心里想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他因为杀人太多,连面相都变了个样,为了不让熟悉的人看出自己的异样,他还特地找人做了个恶鬼傩面具,青面獠牙的,很是可怖。”
傩·嗜血·杀父·冷血无情·年纪大·川眨了眨眼,回应道:“确实很可怖。”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些终究只是坊间传言罢了,没亲眼见过,又怎能轻易下结论呢?”
她是知道流言究竟能有多可怕的,在现代的时候,随便一件小事,只要经过有心人的操纵和控制,放到网上任由舆论发酵一会儿,事情的真相就会变的面目全非,人们大多只想听他们愿意相信的。
傩川原本已经做好被从头批到脚的准备了,没想到沈清落的态度竟然来了个急转弯。他有些意外:“那你……是怎么想的?”
沈清落柳眉微蹙:“其实除了这些传闻,我还听说了另一个版本。”
是她在现代的时候在网上搜了好久的资料才搜出来的一点野史。当然她不会告诉傩川她是怎么得来的,就当是各种离谱的坊间传闻中的其中一个吧。
傩川挑眉,不动声色地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在当今的镇北将军成为镇北将军之前,他还是一个人人称赞的少年战神,京城里的勋贵想破脑袋都想把自家的女儿许配给他。但将军他……他好像是个断袖,为了躲避这无穷无尽的催婚,他只好接过了父亲手中镇北将军的位置,借着打仗的由头避避风头。”
“结果京城中的那些勋贵得不到就想要毁掉,趁他在西北打仗的时候,害了他的父亲,还四处散播谣言,最后……”沈清落忽然闭紧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
“……………………………………”
傩川听得很想扶额,但又不得不承认,抛开说他是“断袖”的那段不谈,别的和真相还挺接近的。
“最后怎的?”
最后那将军死了。沈清落刚才差点就把这一段给说出来了,好在她突然意识到至少在现在的时间线来书,那将军应当还没死才对。
“……最后,最后我不记得了。”她只好含糊地略过。
傩川轻笑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清落疑惑地看向他,莫名有些赌气:“你笑什么?虽然这传言确实挺离谱……早知道不和你说了。”
傩川:“你更愿意信哪种传言呢?”
沈清落其实更信后面那种,但再怎么说前面的传言才是现在坊间的主流,于是斟酌片刻,说道:“前一种吧,或许他真的是那样一个杀红了眼的煞神。”
傩川定定地看着她,分明从她脸上看出了一丝敷衍和随意。
他收回目光,落在了自己近几个月因周到细致的治疗而已经痊愈的右腿上,勾了勾嘴角:“那娘子可要小心,莫叫那煞神将军掳了去。”
“我听闻,他不仅不是个断袖,还格外喜食年轻女子的骨血。”
沈清落被他说的吓了一跳,不能这么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