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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3页）

三年前婵儿一家从嘉阳郡灰溜溜搬到广陵郡来，靠婵儿的娘亲吕思婉在一家绣坊做点缝补零工谋生。怎知婵儿爹染上了赌瘾，不仅如此还酗酒，醉了便打骂她们，整日抱怨天道不公。

前几日婵儿哭着寻上叶昭苏，告诉她母亲给自己备的嫁妆里一支凤尾银钗被那个混账父亲偷去赌掉了，那根发钗还是外祖母传给母亲，母亲准备留给自己的，问她能不能想想办法赎回来。

叶昭苏打探到那位吟月娘是个只进不出的主，思来想去便决定了一个偷梁换柱的法子，有了今日下午的一幕。

三人疾跑至门口，发现婵儿家的大门虚掩着未挂门锁。

透过门缝，叶昭苏看到正对大门的主屋还亮着光，几道人影映在泛了白的窗棂上。

她轻轻推动木门，门框微动伴随着年老失修的吱呀声。

一声怒喝掩盖住了开门的声音。

“滚！”男人暴怒的声音吓得门口的叶昭苏手一缩：“大的没用，小的也没用！我胡壮怎么就摊上你们娘儿仨没用的东西！”

叶昭苏急欲推门而入，被身旁的徐枫拽住胳膊：“你干什么？”

“你拦我作甚，我得去救她们！”

徐枫自知叶昭苏的脾性，碰上好友遇难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可眼下并不知里面的状况，贸然冲进去，万一被误伤可怎么办。

他只能先安抚叶昭苏：“你先别急，我们再看看情况，不行的话去报官更稳妥些。”

屋子里，一男人面红耳赤，眼神浑浊，浑身散发着酒气，像只烂泥鳅一样，身子歪歪扭扭靠在桌角，一手指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正是婵儿那吃醉了酒的爹和受了伤的娘。

“哗啦——”胡壮抛起瓷杯重重摔在地上，吓得躲在角落里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嚎啕大哭，吕思婉连手带脚爬过去紧紧抱住她。

婵儿站起身挡在母亲和妹妹面前，尽管腿在发抖，额头也在冒血，她依旧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爹，求求你，家里真没有钱了，娘亲每日在绣坊上工，闲了还要替人缝补浆洗衣物才换了点口粮，妹妹现在也烧着，我们连请郎中的钱都余不出来了。”

前不久她父亲刚从家里翻箱倒柜摸走了好不容易攒下的十几两银子和那根凤尾银钗，这才过去几天，又上门讨要。婵儿甚至想过带母亲和妹妹藏起来，让他父亲找不到就好了。

“呸！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娘儿们还偷偷给你攒嫁妆钱，识相点，赶紧拿出来！”

吕思婉抱着幼女无声痛哭，泪水挂满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频频摇头。

“哭哭哭，就知道哭！”胡壮一掌推倒挡在身前的大女儿，抬起拐棍作势要打吕思婉：“钱也拿不出来，儿子也生不出来，害得我白白让刘大富他们几个笑话！你怎么这么没用！”

看见胡壮上手，婵儿顾不上胳膊的擦伤，发了狠得冲过去：“你不许打我娘！”

她抱住胡壮的腿就是一啃。

“哎呦！”胡壮吃痛，瞪眼看向挂在自己腿上的婵儿，气得脖子涨红：“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咬你爹！”

他拽着婵儿的衣领高举起来，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竟放声大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巷东口刘屠户家儿子正缺个媳妇，将你许给他家换些聘礼岂不妙哉！”

胡壮不顾婵儿的挣扎，将她连拖带拽往门口去。

吕思婉扑了上来：“胡壮你个畜生！她可是你的亲闺女，她才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