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午膳来了!叶昭苏立马来了精神。
人还未进亭子,赭色衣袍男子爽朗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两位妹妹真会寻地方,这湖心亭果然凉快!”
“孙大哥。”徐钰起身向男子俯身行礼。
叶昭苏则坐着没起身,笑嘻嘻叫了一声:“孙大哥!”
此人正是孙将军的小儿子孙蕴文。
孙蕴文上有三位姐姐,孙将军三十多岁才得了这个儿子,为此格外疼惜,本想将来把自己的官职传给他,奈何孙蕴文想走科举之路。
不知是不是深受家父影响,孙蕴文虽当了读书人,却没有书生气质,反而举手投足间隐隐透漏出一股江湖侠气的洒脱。
如今他二十有四,已中举,就等着来年春闱了,所以没有和叶昭苏他们在同一间课堂读书。
孙蕴文已自顾自入座,身后两名小厮低头上前将食盒里的饭菜挨个拿出来摆放好。
徐枫直接坐到叶昭苏身边,将一直攥在手上的小瓷瓶放置平面打开盖子,对她说:“手。”
叶昭苏孤疑地看着他:“要作甚?”
“给你上药。”
叶昭苏这才乖巧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徐枫小心托起她的手掌,另一只手拿着小木棒剜了一点白色药膏轻轻涂抹在受伤的地方,嘴里念道:“这是济世堂的玉珠生肌膏,有消肿止血的功效,今日让你长点记性,看以后还用不用心读书了。”
“嘶——”叶昭苏有些吃痛,也不能怪她,这药膏刚涂上时冰冰凉凉,谁知过了一会儿伤口竟略有灼烧感。
徐枫顿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动作不够仔细,索性一边涂抹一边用嘴吹,下手更加轻柔了些。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叶昭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划过心底,不过很快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此药物的影响。
见此情形,徐钰在一旁一脸坏笑开口:“小枫,姐姐的手也还痛着,帮姐姐也涂点呗。”
她伸出左手,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听到她所说,徐枫停下涂药的动作,用小木棒剜了一小块药膏,将整块药膏快速抹到徐钰的掌心后回坐至叶昭苏身边继续给她上药。
“孙大哥你瞧瞧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他姐姐。”
“有昭苏妹妹在,我们还能入得了徐贤弟的眼?”孙蕴文已打算不等他们二人,自己率先动起了筷子:“不管他们,来,我们先用膳。”
徐枫不理会二人言语戏弄,涂抹完药膏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叶昭苏掌心受伤处都完完全全上好了药,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掏出一条细布打算给她包裹起来,以防沾了水吹了风。
“诶!又要作甚?”叶昭苏看见白布条后立马抽回左手:“我不需要啊你别给我裹起来,那样也太像猪蹄了。”
本来课上挨罚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再包起来岂不是引人瞩目,指不定在下午上课时杨锦姝她们怎么笑话她。
徐枫见她满脸抗拒、将自己左手护在胸前的模样,僵持了一会儿只能妥协:“好,听你的,但是你要多注意这左手,这段日子不要沾水,尽量不要用到。”
又吩咐一旁的竹月:“竹月,这瓶药膏早晚各涂抹一次,另外,看好你家姑娘,仔细点别再伤着了。”
“是,奴婢明白。”竹月应下,接过白瓷瓶。
涂完药后的叶昭苏坐在石桌前用起午膳,她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往嘴里送,幸福感在嘴中炸开,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连手上的痛感都感觉不到了。
她道:“今日这小厨房送的菜不错。”
石桌上摆了两道凉菜四道热菜,色香味俱全,由徐府送来,做工不亚于齐盛斋的厨子,细细一看皆是她日常所爱食的。
得到叶昭苏的反馈,徐枫面上波澜不惊,心中窃喜,早上出门前吩咐了小厨房做这几道菜,尤其是这道红烧肉,特意嘱咐厨子掌握好火候,多放两块冰糖,做出来才能色泽红润、软糯鲜香。
众人即将用完午膳,准备小憩一会儿,孙蕴文在这时提议:“两日过后便是休沐日,最近气候清凉宜人,不如我们去打马球?”
听到这个词,叶昭苏立马来了劲:“打马球?好啊好啊,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算我一个!”
“你还打马球?你手上的伤都没好利索。”徐枫皱眉,她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真是一点都闲不下来。
提到左手上的伤,叶昭苏迟疑了下,伤口不算严重,不过届时肯定是握不住缰绳,就算自认为自己的马球技术很好,可又做不到单手同时驭马与挥杆。
但若是休沐日闷在家里,指不定会被祖母安排学习女红、弹琴作画之类的,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出门。
于是她换了个说法:“我去观摩你们比赛,给阿钰助威!”
“徐贤弟,就让昭苏妹妹去吧,你还能不了解她?”孙蕴文笑道:“大家尽管去,其余的交由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