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叶昭苏他们不同,后来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进了马球场门,这一举动可以让马车上的主人省去一段由围场大门到马球场的路程。
打头的一辆通体金丝楠木所制,四周挂满紫纱帷幔,后跟着的一辆相对小一些。
刘场主笑容更加谄媚,弓着身子静候车上的主人。
“恭迎小侯爷大驾光临,小侯爷与二位姑娘肯赏脸,实乃鄙人围场之大幸啊。”
刘场主话还未落地,马车上走出一位锦衣华服公子,乌发金冠,额间一抹镶嵌玉珠的缎带,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似笑非笑,扫视一圈后,定格在孙蕴文身上。
“若不是孙兄相邀,我还不知咱广陵郡竟有此等妙处。”
孙蕴文立马拱手笑道:“杨小侯爷今日肯赏脸来,定要玩个痛快,我特意准备了几样好彩头,看今日我们谁能夺得头彩!”
“哈哈哈,那是自然!”
客套两句后,孙蕴文见杨文昌的胞妹杨锦姝与后车下来的绿衣女子都来到身侧,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那我们先入席吧。”
叶昭苏远远躲在围杆后,探出半个身子眯着眼瞧了又瞧,拍拍身后的徐钰说道:“还真是杨锦姝和她的狗腿子宋晚宁,甚至还带了她哥!”
徐钰惊到:“杨小侯爷都来了?那今天这马球我们还打吗?”
“谁来了?”徐枫匆匆赶到,听到她俩在悄声说话,便也凑了上去。
“吓我一跳!”叶昭苏埋怨到,“是杨家双煞和头号狗腿子宋晚宁,也不知孙大哥邀请他们来作甚。”
作为杨锦姝头号狗腿子的宋晚宁出身于平西伯府,是家中最小的一个,但平西伯子嗣众多,她不是最受宠的孩子,一次偶然机会傍上了杨锦姝,从此杨锦姝在哪她就在哪。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婉宁与杨锦姝待久了也渐渐自视清高起来,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
再说这“杨家双煞”是当初叶昭苏起的绰号,原因无它,她讨厌这对兄妹。
叶昭苏第一次遇到杨文昌时他正带着几人将一个小胖墩围起来欺负,那群人不仅拳打脚踢那孩童,嘴里边还唱着打油诗。虽说她那时还小不明白其中意思,可当她透过空隙看到那被围住的孩童蹲在地上护着头,身上全是泥脚印,呜咽呜咽可怜至极的模样,正义感油然而生,不顾竹月所拦上去就和那几人扭打在一起。
当然最后的结局是被各自家里长辈领回去,当晚叶昭苏还被罚跪祠堂,过了几日叶陇带着她亲自去侯府登门道歉。
小小的叶昭苏不懂什么是侯府什么是世子,只认为自己明明做了好事却受了罚,和爹爹赌气三天没吃饭。
不过从那之后徐枫变成了叶昭苏的跟屁虫。
后来徐枫拜入凌云门下学艺,中间有几年光景未见,待学成归来时第一次相遇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曾经的小胖墩竟窜成了高挑少年,让她险些没认出来。
现如今,若大家碰上面再提及儿时之事只会一笑而过,左右抵不过一句“当时还小不懂事”,但叶昭苏却将那些过往牢记于心。
不过她也只敢私下这么叫,若是被阿兄知道了又要挨罚。
“果然,你兄长猜得没错。”
叶昭苏和徐钰齐齐回头看向徐枫,不明所以。
徐枫耸耸肩:“你兄长早已猜出来者何人,不过他好像不以为意。”
回想起刚刚叶宸的模样,徐枫只觉得他面相淡漠,似是对杨文昌的出现在他预料之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叶昭苏跃跃欲试,仿佛已经料想到届时场上大败他们夺得头彩的情景了。
“可是蓁蓁,你兄长能让你上场吗?”
徐钰问出关键性的问题,只见叶昭苏用拇指轻擦过鼻尖,胸有成竹地回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