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身后,一个穿着红色薄衫的男子紧紧揽着领口,光着脚亦步亦趋地跟着。
宓安看了一眼暗卫,迁怒了他的主子,当即给了景煦一巴掌,转头对暗卫道:“好歹让人穿件衣裳!”
暗卫脚步一顿,告罪道:“公子恕罪,但是他、他、他……”
暗卫“他”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倒是小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公子恕罪,小人实在没有别的衣裳。”
宓安叹了口气,让暗卫去找清望拿件衣裳,又让人收拾出一间客房,对他道:“你叫什么名字?若非急事,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说也可以。”
小倌跪了下来:“小人名何汐,公子,小人想现在就将事情说明。”
“别跪了,去换衣裳吧。”宓安看着何汐进了偏屋,有些奇怪,这人一身书卷气,完全不像在那种地方摸爬滚打过的人,当着孔志平的面就敢向景煦传信息,也是个有胆色的人。
“阿宓不许看了。”景煦捏了下宓安的手指,有些吃味,“他哪有我好看?”
宓安抽出手,敷衍道:“陛下俊美无俦。”
“殿下,公子。”何汐换好衣裳,又向二人行了一礼,“请殿下为我兄长报仇。”
景煦言简意赅:“细说。”
“小人的兄长名为何潮。历年科考,学子报考都要有当地府衙的户籍证明,花钱打通关系也成了常事。前年我与兄长一同报考,谁知孔志平竟不收我们的银子,他……”
何汐咬牙切齿,双眼通红:“他让我和兄长,其中一人做他的娈宠,另一人便能顺利拿到证明,参加科考。”
“我同兄长约定,由我先拖住孔志平,待兄长科举高中,便回来救我。可是……可是孔志平的舅舅位高权重,我兄长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京中!”
“求殿下做主!”
二人沉默良久,何汐一颗心沉了下去,颤抖着声音继续说道:“我知殿下并不是孔志平之流,若殿下能替我兄长报仇,何汐的命就是您的。”
宓安回过神,安慰道:“不是不愿帮你,他只是在想前年科考有谁中举……殿下记性不好,你先坐下。”
虽然只是两年前,但对景煦和宓安来说却已是二十几年,景煦揉了揉额头,说道:“本王确实记性不好,趁天不亮先让暗卫送你回去,等白天本王再让人去接你,就说……”
他欲言又止,看了宓安一眼,试探道:“说什么?”
宓安瞥他:“就说清望邀他小住,这段时日先留在朝青。”
景煦点头:“对。”
“谢殿下大恩,谢公子大恩。”
送走何汐,宓安深深呼出一口气,懒懒道:“睡觉了,明日天塌下来都不要叫醒我。”
景煦失笑:“好。”
翌日一大早,清望便天塌了一样嚎叫连连,将宓安从睡梦中吵了出来。
景煦打开门,飞出一块布巾堵住了他的嘴,皱眉道:“什么事?”
清望拿下布巾,满脸惊恐:“前几日那个姑娘!变成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