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堵了萧谛听的嘴,又把话题引回了查案上。
萧谛听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老夫人说的是。只是不知夫人的遗体是何时运回府的?路上可还顺利?”
“凌晨时分到的。”杨笠接口道,“一路还算顺利,只是……唉,不提也罢。”
“那可真是辛苦杨公子了。”萧谛听话锋一转,“说起来,我还没恭喜杨公子呢。”
杨笠一愣:“恭喜我什么?”
“恭喜杨公子即将解脱啊。”萧谛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夫人这一走,杨公子就可以再娶一位合心意的姑娘了,老夫人不也正盼着吗?”
这话戳中了杨笠的痛处,他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肖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与霜桥夫妻一场,她尸骨未寒,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萧谛听淡淡道,“方才在客栈,听闻杨公子对夫人颇有微词,说她性子强硬,不像个安分的妇人……想来夫妻感情也不过如此吧。”
杨笠没想到她竟然从百姓口中得知这些事,顿时有些慌乱:“我……我那是一时气急才说的胡话……”
“是吗?”萧谛听步步紧逼,半真不假的把自己半夜偷听的内容拿出来敲打他,“可我还听说,夫人嫁入杨家多年,一直没有子嗣,杨公子对此颇有怨言,是不是真的?”
“你……”杨笠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萧谛听哂笑,那就是她诈对了。
她和杨家扯皮得占据上风,得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个硬茬,眼下这番她随口诓骗对方的问话,倒是真映照了她之前的那些猜测。
季霜桥与杨笠不合,而且关系非常微妙。
杨老夫人见状,连忙打圆场:“肖姑娘,这些都是我杨家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查案要紧,查案要紧。”
萧谛听见好就收,不再追问:“既然老夫人这么说,那我就不多问了。只是还有一事请教,淮州的新知州,听说也是从江州调来的?”
杨笠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含糊道:“是……是啊,姓刘,叫刘成,前几日刚到任。”
“哦?不知这位刘知州与杨家关系如何?”萧谛听又问。
杨笠眼神闪烁了一下:“还算……还算熟络吧。刘知州在江州时就与家父有些交情,如今调来淮州,也是缘分。”
萧谛听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回客栈,有什么事再随时联系。”
杨笠巴不得她赶紧走,连忙道:“我送送肖姑娘。”
“不必了。”萧谛听摆摆手,带着亲卫转身离开了杨府。
出了杨府,亲卫队长忍不住问道:“殿下,您觉得这棺材里……”
“不好说。”萧谛听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杨家一定有问题……他们越是遮掩,就越说明心里有鬼。”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客栈。”萧谛听捻了捻发汗的掌心,“既然他们想演戏,我们就陪着他们演。先摸清哪位位刘知州的底细,再做打算。”
回到客栈,萧谛听刚坐下喝了口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她走到窗边一看,只见一群人举着牌匾,围在客栈门口,嘴里喊着“还我粮食”“打倒贪官”之类的口号。
亲卫队长脸色一变:“殿下,是流民!他们怎么会跑到这儿来闹事?”
萧谛听眉头紧锁,还没完没了了这客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专挑她在的时间来闹事情。
这些流民来的太巧了,分明是有人故意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