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只持续了三天。
第四日清晨,凌疏影开启恒温箱,一股淡淡的腐败气息逸出。那株最具希望的藻体表面,蒙上了一层灰绿的绒状物。
霉菌。
“该死!”海鹞一拳捶在金属架上,震得旁边的贝壳镊子叮当作响。
凌疏影沉默地取样,置于弦歌带来的高倍显微镜下。
视野里,细长的菌丝如侵略的军队,正撕扯藻类细胞壁。
“孢子污染源……”她飞速检索青灵记录的实验室环境参数,“通风过滤系统极限了,需要无菌操作环境。”
墨磐的目光扫过实验室四壁。
她起身,拖出几块切割好的沉船厚玻璃和密封胶条。
接下来的两天,敲打声和焊接光弧占据了实验室一角。
一个由厚重玻璃拼接成的密闭操作舱逐渐成型,舱壁镶嵌着墨磐用废弃仪表盘改造的机械臂接口。
最后一块玻璃合拢时,墨磐将一小把晒干碾碎的剑藻纤维填入舱门缝隙,注入熔融的海藻胶。
“试试。”她抹了把额角的汗珠。
凌疏影启动舱内自净气流,青灵监测显示微粒浓度骤降。
她戴上自制灭菌手套,通过机械臂再次操作。
这一次,嫁接在绝对洁净中进行。
新藻株被移入恒温箱后,凌疏影在基质表层均匀撒上一层极细的硅藻粉——这是墨磐用礁石磨制的天然物理抑菌层。
海鹞不懂实验,又想腻在两人身边,干脆当上了实验室的清洁工。
她每日用煮沸消毒的软布擦拭每一寸台面,连墨磐的工具架都擦得锃亮,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长毛!不长毛!”
潮水退去又涌回七次。
恒温箱内,那株历经波折的藻体已非旧貌。
深绿的底色上,叶脉如金线勾勒,叶片肥厚饱满,最惊人的是叶面均匀分布的微小凸起。
它们起初如针尖,渐渐饱满成半透明的微小球体,内部充盈着凝脂般的物质,在模拟日光下折射出温润的琥珀光泽。
凌疏影小心切下一颗最饱满的颗粒。
刀刃轻压,富有弹性的表皮破裂,雪白细腻的膏状物缓缓渗出,散发出纯粹的、熟透谷物般的清甜香气。
“这是…培育完成了?”海鹞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
凌疏影指尖捻起一点雪白,放入口中。
,!
淀粉的甘甜在舌尖化开,带着海洋植物特有的清新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