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风能吹成这样,你是真废。”
“……”原来是先扬后抑。
“锻炼后要是还这么弱不禁风,你就一辈子呆在医院吧。”
言罢,秦序起身往病房外走,宋拾沐下意识问,“你去哪?”
秦序扭头,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凝成冷硬的线条,“怎么?想我陪着你?”
宋拾沐心里想让秦序留下来,但以前直白地表述心意时,秦序只会觉得自己在恶心他,只好打字说:“你如果回家住的话,这个双人病房的钱白花了一半。”
秦序冷嘲,“心疼钱啊,放心,不会让你亏。”
说完秦序走出门,宋拾沐视线追随他到门关闭,才收回目光。
点滴管里的药水坠成透明的钟摆。
宋拾沐无意识盯着,想起刚被领养的那几年,身上但凡有一点不舒服养父养母都会非常担心,上班时牵肠挂肚,在家里更是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不过这些关心在弟弟出生后就没了。
因为血缘关系,他自动沦为家里的外人,生病非但没有关心,而是比平时更嫌恶的冷眼,要是难受哭了就会遭到白眼或者被骂赔钱货。
以至于他后来生病都不往外说,从来都是一个人憋着,实在难受就用一点点攒下来的钱买药。
迄今为止他这样的习惯从未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宋拾沐便一直维持着。
只有这次宋拾沐翻车,害秦序误机。依照反派对自己的仇恨值,秦序应该揍自己一顿才对。但秦序没有,哪怕很生气,自己说一句就怼一句,但生气的点居然是没去医院。
想到这,宋拾沐嘴角扬起,要是这么心软的话,他真的会想要独占。
病房门传来响动,宋拾沐寻声看去,就看到秦序提着一套衣服回来,视线先扫过自己而后是挂在支架上的吊瓶,接着收回目光,往浴室走去。
应该是去洗澡。
宋拾沐本想等秦序洗完再聊几句,奈何身上的疲倦感一遍遍重刷着宋拾沐的大脑,然后疯狂压在眼皮上。
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跟跑出了千里外,宋拾沐凭着良心撑了一会儿,但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时,这份坚持瞬间消失殆尽,太晚了。
放过秦序也放过自己,这么想着,宋拾沐没多久便昏睡在了床上。
秦序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宋拾沐已经睡下,雪白的被子有规律地微微起伏,浅色头发凌乱铺散在枕头上,睡颜宁静平和,原本柔和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更温和秀气了。
脸上病态的酡红退了一些,秦序找出体温计测了下宋拾沐的体温,还是39。5。
秦序摇头,看向只空了半瓶的吊水,心道,似乎有些急了。
次日,宋拾沐醒来,一睁眼就看到神情冷漠的秦序。
“你没去……”宋拾沐下意识开口,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粗狂,沙哑,像卡了口痰在嗓子眼里。
不好听嗓子又疼。
宋拾沐便闭了嘴。
“没去工作吗?”秦序猜到宋拾沐想问的话。
宋拾沐点头。
“爸妈让我看好你,等他们来了,我就去上班。”秦序说。
“他们知道了!”宋拾沐猛的从床上直起身,震惊下也管不得喉咙痛不痛了。
“他们今天回来,给我们带了礼物,原本想去公司送,但我们在医院,总不能让他们扑空。”秦序摊手。
“……”宋拾沐眉色一紧,掀开被子下床,管不得嗓子疼,一边往卫生间跑一边说,“你就不能让他们在家等着我们吗?!”
秦序踱步走到卫生间门前,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道:“现在知道慌了?你闷在家里把感冒越拖越严重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
“我那不是以为我吃药就能好吗!”宋拾沐对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烧应该退了,但脸色很苍白,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平日里健康鲜红的唇色如今看不见一点血色。
宋拾沐手放脸上使劲搓了搓,刚搓完有了点血色,但没一会儿血色褪尽,他又变成了一个小白脸。
宋拾沐把手放脸上,正要再搓久一点,就听秦序说:“你这样没用,妈学过中医学,虽然没有深造,但看面相把脉什么的还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