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话说得重,段屹却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似的,简随安心情有点复杂,将药放进琴包的最外层。
今天的温度稍微回升了些,晚上也不算太冷,他背着琴包走进酒吧时,里面已经零零散散地坐了不少人。
这酒吧面积不算大,离学校也不远,简随安来面试的时候就觉得氛围还可以,虽然比不上宵阳那,但也不至于乌烟瘴气。
“来了?”
简随安个子高比例好,又背着个挺大的琴包,哪怕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是个帅哥,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的,注意到他背着包,指了指空出来的那一块地方:“都说了我这啥乐器都有,不用带!这几天我们这的驻唱有事没来,你看看你还会什么乐器,先solo一个?价格还是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小费和打赏另算。”
简随安往聚光灯下扫了眼,吉他,贝斯,电子琴,架子鼓,角落还堆着一堆箱子,确实都有。
他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包放好了。
老板走到吧台边,朝调酒师扬扬下巴,“怎么样,我说我又招了个小帅哥吧?”
“这么看是挺好看,头小脸小的,”调酒师耸耸肩,漫不经心地问:“一场多少啊?”
“五百。”
“夺少!?”调酒师兼合伙人险些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你疯了?明天还过不过了?驻唱才四百,你这…”
老板倒是淡定,看着简随安犹豫片刻后坐在了架子鼓面前,戴着耳机,修长的腿一伸踩上踏板,骨节分明的双手颇为熟练地握着鼓棒,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扬扬下巴:“你看了就知道了。”
店里所有人都瞬间抬起头来,下一秒接连的鼓声恰到好处地融进店内正播放的背景音乐里,存在感强烈但丝毫不突兀。
这首歌的节奏感不算强烈,歌手的唱法却透着浓重的生命力,和鼓声结合得恰到好处,有种在末日的沙漠中狂奔向落日的感觉。
原本还以为这是个花架子的调酒师险些把手中的雪克杯甩飞出去,目瞪口呆地看着简随安。他头发乖顺地垂着,眉眼温润柔和,打起鼓来却肆意随性,眼神更是有种漫不经心的张扬。
“我擦,看不出来啊,这小帅哥这么野?”
老板叼着根棒棒糖,含糊道:“那你是没见过他弹贝斯的样子,那才叫一个帅,怎么样,一场五百贵吗?”
“不贵,”调酒师鼓掌,“血赚。”
慢慢往简随安附近坐的人越来越多,他却完全不在意似的,全程认真打鼓,没抬头看一眼。
“你看看你看看,这人流量。”
老板得意洋洋地打开酒吧大门,正好碰上进来的许宁,后者诧异:“刘哥,怎么把门打开了?”
刘森一脸自豪地指了指后面的简随安:“好听吧,正好,给你介绍一下,我新找来的小王牌。”
许宁“哦”了一声,并不太关心,随意地瞥了眼,却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楚,但那双眼睛的辨识度很高,几乎立刻他就想起来了这人是谁——在ktv门口,被段屹扯进怀里的那个。
许宁走近,仔细打量打鼓的这人。
反差过大,他一时有点不太确定,但很少有人眉眼将精致与温润融合得恰到好处,一走过去他就确认了,是那个人没错。
在段屹面前装乖,转头就跑来酒吧打鼓。
这人真有意思。
“诶,你那复试什么时候能忙完啊?”刘森一屁股坐在许宁旁边,“忙完了的话,咱这乐队的事……”
“这是你新招的鼓手?”
“不,”刘森笑着摆手,“是我新招的吉他手、贝斯手、鼓手和键盘手。”
许宁冷笑:“他可不一定有那个时间。”
“嗯?你认识啊?”
许宁没说话,只是点开微信群翻列表,“你把他拉进群了吗?”
“没有,他是日结,之前说的是兼职,大概干到今年八九月就不干了,好像是要去上学还是干什么,应该不想让学校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