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安望向段屹的眼睛,轻声道:“在想你。”
没有开玩笑,也不是故意撩。
段屹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段屹轻轻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名为“日落”emoji的相册,从头划到尾,全部都是橙黄色和蓝调时刻的照片。
他把手机递给简随安,说:“我也是。”
即便后来拍的那些照片里再也没有简随安的身影。
简随安只记得段屹不怎么喜欢拍照片。
但他在拍照上格外有天赋,进部门后顺理成章地成了各大活动的摄影师。
他不爱拍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那些花啊猫啊云啊的,可手机里的天空时间跨度居然足足有七年。
简随安鼻尖一酸,说不出话来。
“我也一直在想你。”段屹说。
怕又把简随安惹哭,段屹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插好,将人圈在怀里,十分熟练地给他吹头发,揉他的发丝。
吹干之后,还在他头顶亲了一下。
简随安腾地站起身:“我去给你找换洗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少得可怜,好在简随安偏爱那种宽松的大白T恤,往自己身上比划一下,段屹应该能穿。
简随安把叠好的衣服塞给段屹,“牙刷和毛巾都是新的。”
“好。”
在门关上后,简随安坐到床边,盯着相框发呆。
他没告诉段屹,那段时间常常拍日出的原因。
是因为他那段时间总是彻夜失眠,直到太阳升起,他总是独自站在别墅的阳台上,站在海边,迷茫又无措,像是笼中的鸟。
这个时候他时常想起段屹,想起段屹曾经对他说的“做你想做的事情”,翻看段屹拍下来的那些照片。
在数不清拍下多少个日出之后,他留下一封信,背上不算多的行李,离开家,头也没回。
不多时,段屹走出来,简随安已经调整好情绪,坐在床边发呆,一看到他就坐直了。
难得见他穿这么休闲,短袖下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格外显眼,简随安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有些僵硬地拍拍旁边的床铺:“睡觉?”
段屹没动,只问:“我打地铺吧,有多余的被子吗?”
“不用,你上来吧。”简随安坐上去,往里面挪了挪,再次拍拍床,故作随意道:“别客气。”
这话一说出口,才发现氛围更奇怪了,就好像是某种邀请似的。
下一秒,灯被啪地关上,只剩下床头那盏十分昏暗的小夜灯。
适应黑暗后,简随安看到段屹还站在原地,像是在忍耐什么。
段屹沉默着,咬咬牙,走过去。
黑暗中脚步声被放大,简随安心跳得飞快,明知不会发生什么,但还是紧张。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刚刚挑明心意,无论是牵手还是拥抱都让他心猿意马,和分开的时间相比,这些肢体接触太短暂了。
察觉到旁边的床铺下陷,简随安转过身,借着窗外朦胧的夜色,看到段屹的面部轮廓。
下一秒他就被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
他身上多了些简随安的沐浴露味道,十分清新,简随安埋进他宽阔的胸膛,蹭了蹭,缓缓吐出一口气。
段屹的呼吸一滞。
手上的动作却放得又轻又缓,像之前那样哄他睡觉,就好像这七年的分别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抱得很紧,生怕松一点人就跑掉。
简随安想说什么,一张口却打出个哈欠来,困意席卷,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段屹亲亲简随安的头顶,恨不得将他摁进怀里,合二为一,语气却轻得像羽毛:“晚安。”
第二天一早,简随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刚睁眼就看到面前一张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