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川,你现在觉得生命可贵了吗?”
他握着她的手问。
从前她总是寻死觅活,可这次真的差点丧命,她对待生命的态度总该变了吧。
顾时一下把泠川给问蒙了。
虽然说是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可泠川并未产生什么对生命的感悟,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差点死了。
她没看到走马灯,也没什么感慨,更没感觉到生命的遗憾。
她只有肉|体层面的感悟,就是呛了好多水,然后就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要说长了什么记性的话,那就是意外跌入水中的时候别张嘴呼吸。
“可能……有点怕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她有些不好意思,也许她说不出一二三来,是因为她没啥太大的学问。回头她去多读一读诗词歌赋,说不定还能扯出两句酸诗来。
“那我便命人去把池子里的水都抽干了吧。”
“不用,光秃秃的多丑啊,我绕着点走就行。”
泠川说道。
她听见了一阵敲门声,随后便看到秦思昭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碗粥,散发出阵阵的米香。
“病中不能吃得太油,反倒给身体造成负担,臣便弄了点药膳送来。”
他直接把那碗粥端到了桌子上,泠川瞥见,他的袖口有一小块的血迹,是自己刚才耳朵尖上的血不小心蹭到他的袖子上了么。
“只待一个月后,臣就辞官回家,或当一郎中,或当一夫子,陛下勿念。”
顾时心里只担忧没了秦思昭,泠川能否顺利生产,完全顾不上因情敌主动退出而感到高兴。
“好,秦大人保重。”
泠川倒是神色中有几分释然。
“臣告退。”
秦思昭浅浅行了礼,便告退了。
顾时搂着她的肩膀,担忧地说道:
“泠川,我也不是那么留不得他……我只担心没了他你能不能顺利生产……”
“我没事的。”
泠川敷衍道,可她心中却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被不受控地卷进了一场情感风波,快速辞官显然是最理智的决定,但她总是忍不住地觉得另有隐情。
他今日的面色无端苍白了许多,恐怕是这几日不眠不休,透支了身体。
这再过一个月就辞官……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她真想一把抓住秦思昭,好好问一问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六年不见,就搞得这么神秘,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端起那碗粥,喝了一口。
入口时,她发觉这粥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是她娘的手艺,在粥上面点了香油和酱油,也说不上多好喝,可她就是觉得怀念。
她双手捧着碗,低头仔细看了看。
这样的味道,她已经六年没有喝过了。想起来,她娘亲确实有把自己的手艺教给过秦思昭。
她娘亲说过,等以后她和秦思昭成亲了之后,让秦思昭去后厨干脏活累活,她只管坐在前面收钱就行了。
想起往事,泠川的眼神黯淡下来,不禁感叹真是万般皆是命。
顾时瞥了一眼,一碗清淡的粥在他眼中实在是有些寒酸。
“就吃这点东西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