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好一点时,楚非昀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他的爱人满脸满眼都是愧疚,眼神一接触,男人竟像做错事的小孩般、眼帘低垂。
他轻拍床垫,让男人躺回身边。
秦风犹豫一下,没有响应,又拿过吸管杯让他小口吮吸。同时在手机上翻找:“宝贝想吃点啥?”
无论宝贝想吃啥离奇古怪的东西,他一定要为对方弄来。
楚非昀伸手一把抓住手机一扯,力量不够秦风大,但男人哪敢再跟他一战?不自觉一松手。
——手机已被扔到床边地毯上。
楚非昀指了指床头柜抽屉,秦风疑惑打开:居然放了大半盒凤梨酥。
男孩用肩膀和大臂支撑着自己微微抬起头、看见食物,落回枕头上时,右手扣住一枚小小的凤梨酥,两手用力一撕,又半含在嘴唇上,发出几声:嗯嗯嗯嗯。
听这音调平仄,不是“帮我咬咬”、就是“一起吃吧”。
医生之魂还未消退之际:
床头柜为什么会有食物啊!还在床上吃东西,完全违背他的洁癖。
这盒凤梨酥是啥时候的?他7个月未归,过期了吗?
有点大、又好干,会不会噎到宝贝?好想赶紧扯出来。
但以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宝贝喜欢。
他便俯身,与爱人分享着同一份食物。
凤梨馅入口甜腻,嘴唇刚刚分开,眉目缓和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秦风再次爬上床,又把楚非昀转过来,两人面对面,不过半臂咫尺。
他闻到对方发间、残留着两人交颈时的甜香,混着情欲后的潮热气息。
目光在男孩脸上扫过,用美来形容太过单薄,睫毛的弧度、眼皮的皱褶、瞳仁的大小,恰好是他心动的节奏。
可他突然想起刚才的放纵,建立在男孩艰难之上,不由心慌。
此时,楚非昀眉毛一弯,突地笑出声来,大大咧咧:“哎~小爷也总算是骑过马的人了。”
秦风稍许疑惑之际,又听见他说:“以前我们那的动物公园有马骑,但骑了一会儿,不过瘾啊——所谓骑马不过是被人牵着走一遭不是?大侠的感觉一点都没。”
“我说我能平衡,让那大叔把缰绳给我。大叔回头瞪我一眼,像看傻子似的。那年,刚准备上小学。”
“我妈说这儿骑马太贵,答应我要是好好念书,等到十岁就让我去大西北学。我天天数着日子,啥时候到十岁呀。”
“后来,一年级就选上体校了不是?我外公又承诺,等你取得全国冠军,他把棺材本都拿出来,给我买匹马。”
“——鬼才信他们咧!自从进了体校,没有一个寒暑假。不过要是能入选职篮,小爷自己就能赚钱。骑一匹、牵几匹。开个马场让小孩过来玩,不收小孩钱,大人加倍收。”
“直到后来……”从前的执念变成夙愿,再也无法实现。
“……所以,挺好玩的,够了。”
“楚非昀,你在安慰我,让我不那么内疚、让我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