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星河放下碗筷,临走前和徐子舒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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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雾星河从书房里出来。
“过来,坐。”
徐子舒坐在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手里端着的红茶。
雾星河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走过去坐在徐子舒对面,坐下时不小心牵动到了伤口,他身子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又坐实。
“这次打在背上了?”徐子舒看着他问了句。
雾星河没吭声。
徐子舒也习惯了他的沉默,见他姿势别扭,喊来王嫂去拿药油。
“你父亲这两年脾气越来越怪,情绪又开始飘忽不定,毕竟定制的假肢再怎么方便好用,也不如自己原装的腿好使。”
王嫂将药油递给雾星河,他看都没看一眼,王嫂只好朝徐子舒看去。
“放下吧。”徐子舒道。
“诶……”
王嫂应了声,将药油放在雾星河面前的桌子上,弓着腰退下了。
“有意思吗?”等王嫂走后,雾星河突然开口问道。
徐子舒唇角缓慢地勾起一抹笑容,语调平缓,“当然有啊,这个家现在终于是我们母子的了,还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我们?
雾星河想起刚才餐桌上那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忍不住一阵反胃,这是徐子舒追寻多年的梦想,但却不是他的。
“到底是真开心,还是假欢喜,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子舒唇角缓缓向下,渐渐拉直,“有什么关系,你父亲现在根本就离不开我,雾家也离不开我,如此巨大的财富供我随意驱使,我还拱手让给了你,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雾星河眼底滑过一丝冰凉。
后背那道被钢铁制成的假肢用力敲打出来的青紫,又肿又疼,稍微呼吸一下,都会被牵动着疼一下。
他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喜欢喝排骨粥吗?”
徐子舒愣了下。
“你试过冬天穿着单衣,每天在外面走两个小时吗?”
徐子舒:“……”
“你知道冬天用凉水洗衣服,手会变得红肿开裂吗?”
徐子舒:“……”
雾星河问:“你知道雪水喝起来,是什么味道吗?”
徐子舒眉间紧锁,将手中红茶重重放在桌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
雾星河看向巨大落地窗外的院子,那里有许多挂着小彩灯,修剪整齐的园林草木,装饰的很漂亮,家里的园丁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他轻叹一口气,“你不知道,所以你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