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画面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川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昏,心脏跳动过快带来的后遗症是缺氧和浑身无力,他像丧失了思考能力的智障一样,只会望着小木床发呆。
床上的人瑟缩着将身体蜷起来。
身体的本能又一次跑赢大脑,他伸手动作僵硬地将床尾的薄被抻开,搭在他身上,最后盯着少年湿润滴水的后脑勺看了两眼,这才转身离开。
没注意看路,江川不小心撞到了茶几摔在地上。
他默默地爬起来,打开门直接跑出去。
屋内只剩下一个人的心跳声。
雾星河直到身体僵硬酸疼地不行,才悄悄从薄被里钻出来,少年满头满脸的水珠,让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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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已经五天没回家了。
江奶奶中午吃饭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在念叨江川的不懂事,可是邻市那边的汽修店,突然提早要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生气的是这么大的事情,江川走之前也不说一声,家里提前给他准备好的被褥和生活用品全都没拿。
还得麻烦余晖再托人送过去。
一应生活用品都被放在余晖叫来的面包车上,江奶奶说了几句话表达了谢意,就回屋忙活去了。
留下雾星河和余晖站在车边说话。
余晖问:“我听说你跟班主任请假了?”
雾星河点头,“嗯,老师说晚几天去报道也没关系。”
余晖低头点了根烟,“行,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了,喊我一声,我号码江奶奶那儿有。”
雾星河摇摇头,语气温和而坚定,“不用了,我东西也不多,自己去学校就行。”
余晖看了他一眼,既然东西不多自己也能去,那为何一直迟迟不去上学?
还是想等的那个人没来吧。
他叹气,“算了,你也不小了,都是上高中的男孩子了,你自己决定就行。”
说完,余晖就跨上那辆亮红色的机车,准备离开。
雾星河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这辆车上,心底忽然一紧,没忍住就问了句,“我哥他……这几天还在酒吧住吗?”
余晖点头,动作利索地扣上头盔,“这几天都在。”
五天前,江川突然跑到酒吧来找他,说想在落日酒吧里待几天,晚上也不回去了。
余晖第一反应是江川跟家人吵架了?
可转念一想,江川早就过了青春叛逆期,而且他这么多年也从没跟老太太吵过嘴,那就是跟他那个捡回来的漂亮小弟弟闹矛盾了。
他问过几次,可是江川什么也不跟他说,问多了他还烦地不行,冲他发火。
这可不常见。
余晖认识江川这些年,就连他有时候比赛输了,或者在酒吧里碰到个别不长眼的混子都没这么生气过,以及这么情绪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