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舌战群儒,一番输出怼的村民们哑口无言,上山挖药的差事对比城中各种差事都是一份轻松且钱多的活计。
村民们自然知道理亏,只是嘴上不愿承认罢了,眼下见讨不到好,便开始哭诉推责卖惨。
前后不过一刻钟不到,村民们就被先前自己说的话狠狠打脸。
裴一雪停下挑拣药材的手,笑道:“没叫大家伙儿上山,是一雪考虑不周,我以为两日前大伙儿是特意找上门来与我散伙的,才晓得原来是我想错了。
只是去山谷采药的人手已经满了。”他略显为难,“大伙儿若想回来上工,只怕得安排去做旁的差事。”
山谷中的药再多也总有挖完的一天,靠这个赚钱不是长久之计。
裴一雪看中了村子的荒地,想盘下来种植药材,赚钱的同时,也为日后开药堂做准备。
他的药堂,势必要成为大庆国的龙头,他的大名,必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此前,需要他赚到一定的财力和物力。
裴一雪以年租五两银子一亩包下了二十亩良田,租契五年。
开荒种药哪有单纯的采药轻松,可村民如今只有这个选择,总归比去城里做工强。
他雇的村民不少,五六天下来,翻地、播种就已经完成,种植这条路大致步入正轨。
不出半个月,草药就长得郁郁葱葱。
清晨,祖宅院子那株刚移至不久的大红牡丹开得正好,晶莹露珠依稀散布,在阳光下闪耀,称得红牡丹更加可人。
裴一雪折下一朵,有一下没一下地扯下花瓣,从他脚下那满地鲜红花瓣,不难看出这一朵牡丹不是第一朵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朵。
这几天谢玉书都不怎么理他,连装病也不好使。
忽然院外传来匆忙脚步,他当即挥散脸上的阴郁,扬起个阳光灿烂的笑脸,转过身。
只可惜院门口那人并非谢玉书,而是李氏。
“公子,不好了!”李氏着急忙慌,“苗子不知怎么了,一夜之间全打蔫儿啦。”
裴一雪微怔,随后一边安抚快急哭的李氏,一边跟着来到药田。
昨日还生机蓬勃的幼苗,一眼望去,全都缺水一般无精打采。
可问题在于昨日村民们才刚浇过水,绝不可能存在缺水的情况。
刨开发干的土壤表面,下层泥土还是潮湿状态,足以证明水分充足。
裴一雪指尖拈起些许泥土,凑在鼻下轻嗅。
除了泥土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细微的植物的气味。
很淡,平常人很难辨别,但对他来说,这浓度已经足以捕捉。
昨晚负责巡逻的几人,在一旁急得直冒汗,害怕苗子出问题是自己夜间巡视出了纰漏。
裴一雪开口道:“是毒。”
土壤中那植物的气味来自五凤草和斑叶矢车菊,两种堪称天然除草剂的药物。
有人溜进药田下毒,负责巡逻的村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