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岁十四。”
贾想将眼神从书卷中抽离,瞥了眼祝千龄,语气微顿:“十四啊……”
小孩已经被他唤人简单清洗一番,头发像是被狗刨过,参差不齐地垂在脸颊两侧,更显得他面黄肌瘦,两只大眼睛镶嵌在眼眶中,突出得有些骇人,营养不良得不像是正在抽高的十四岁。
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想到自己喉结处的奴纹,又狠下心来。
“十四岁就习得血咒这等阴毒的法术,”贾想把书卷搁在桌案上,侍卫们皆是一抖,“是谁派你来的?东岛?西沙?还是长老会?”
祝千龄似乎是不曾想贾想会问这个,表情空白了一瞬。
作为穿越者,不是更应该了解他是被陈乐行特意引过来的吗?
祝千龄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又被触电似的缩回眼,不做应答。
冤枉人的自然知道对方有多冤,贾想也不做多问,颇为虚心地揉搓着指尖:“不说?那你总该得知道解法吧?”
祝千龄梗道:“我不会。”
“啧。”
贾想:“再给你一次机会,过脑子再说。”
祝千龄棒椎一样地重复:“我不会。”
贾想不觉得祝千龄是在撒谎——毕竟在祝千龄昏迷期间,为之诊断的医师回禀,祝千龄的灵海受过重创,难以吸纳灵气,与废人无异。
那道亮眼的白光,估计是这孩子生死不顾调用灵力的结果,然而即便拼尽全力,这血印结得也是半生不熟。
毕竟谁家主仆印相隔三丈开外,奴印就迅速升温,把人嗓子烧哑的?
贾想不得不连夜腾出侧卧给祝千龄居住。
说好的远离祝千龄,穿来还不到一天,他就和反派变相同居了。
看来要解决如今相互牵制的局面,南海这一趟是不得不去了,贾想一想到从书中习得的仙家局面,顿觉头疼欲裂。
“好极,好极。”
守在他两侧端茶倒水的仙娥条件反射地举着盘,双膝跪地。
贾想无奈地拧着眉心,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身边人随地大小跪了,但仙娥这一跪把茶点抬高了,他伸手去够有失风度。
“我且当你不知道如何解咒,”贾想抬手,“但我须得让你知道,不是你习得这种什么乱七八糟的血咒,就可以倒反天罡了。”
“北川质子府,只有一个主子。”
贾想眼尾一压,上位者的凌气震得侍从皆不敢妄动,甚至做好了贾想一声令下,就把祝千龄就地斩杀的准备。
“从今往后,你就住在偏殿,当我的贴身侍童。”
侍从对此处罚倒吸一口凉气,随机艳羡地看向身侧的祝千龄。
“还不快谢恩?”见祝千龄傻愣愣地杵在原地,那侍从的小腿轻轻碰了下他的脚踝。
偏生祝千龄就是没有反应,只是虚虚地盯着半空,不作搭理。
贾想也不怪罪,他还要想方设法找理由前往南海,咒一解开,他就把祝千龄丢给陈乐行。
在此期间,他要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