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中升腾起一条风骚百态的红蛇,蛇信子略微一卷,便将白光吞噬殆尽,露出一脸惊惶的雷青。
他低头看着被符纸打中的祝千龄,绝望地举起双手,声泪俱下。
“小人一时被蒙蔽了眼,还望公子开恩,绕了——”
春半扭身探入其中,提起祝千龄,一脚踹倒了雷青。
雷青眼前浮现起他第一次见到闻人想的场景。
闻人想有一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皮相,却总是恹恹的,看谁都像看狗。
彼时,闻人想正在处置一名犯了错的洒扫仆从,仆从痛哭流涕述说着自己家中困境,闻人想不为所动。
再次见到那个仆从,他被一卷草席马虎地裹着。
只一眼,雷青吐了。
雷青不想落得那个下场。
他一咬牙,提灯爆发出一阵强光,竟是要自戕。
但太迟了。
不过须臾,春半脚边是一节折断的灯柄,她一手抱着祝千龄,一手拖着雷青,向贾想领命。
贾想瞥了眼雷青,他的双手被春半重点照顾,弯成了人类难以企及的动作。
他转而关切地看向祝千龄——符纸的定位之所以能够精确无误,是贾想调用了血印的感知力。
故而符纸的力道全打在了祝千龄身上,小孩正好被打中眉心,红了一大块。
本就哭得汹涌的祝千龄越发委屈,甚至发出了抽泣的断音。
贾想过意不去,不嫌泪水脏污,接过春半怀中的祝千龄。
林花瞠目结舌地看着平日喜怒无常的主子哄小孩,她揉了揉眼,寻求证实般拉过春半。
她挤眉弄眼:“掐我。”
春半面无表情,背在身后的手毫不犹豫地拧了林花的胳膊一把。
林花死死咬住下唇。
完蛋。
是真的。
林花震撼地看着主子里的小孩抹去眼泪,打牙缝里挤出恼怒的气音:“放手!”
她的主子也不恼,好声劝道:“你不哭我就放。”
春半拱手问道:“公子,此叛徒如何处理?”
贾想头也不回,对春半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掌嘴。”
清脆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祝千龄一愣。
不过多时,雷青的五官便被浮肿的横肉挤得消失了。
“够了,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