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贾想抹去眼角被疼痛激出的生理性泪水,身上脏兮兮的,银发湿得蔫巴。
“唉?闻人公子!”
不远处响起咎语山的声音,一道红色的身影朝他跑来。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咎语山浮夸地挑起柳叶眉。
她又转头看向贾想怀里的祝千龄,饱含担忧道:“啊呀,你的仙童这是怎么了?给我看看!”
贾想木着脸,郁闷地看着她展露自己短小的燕国地图。
然后双手一缩,抱紧了怀中的祝千龄。
咎语山没有强要,而是笑盈盈地背着手,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正是陈乐行。
“公子,属下失责!”
陈乐行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麻溜地跪下。
而贾想看向陈乐行宽阔的脊背,心动了。
贾想酝酿情绪,冷笑着骂道:“废物。”
他强撑着站起身,不由分说把祝千龄塞给咎语山。
“唉?”
咎语山下意识接过祝千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个柔软的孩子,把她压得微微前倾,顿时懵了。
贾想却不管她的反应,转身命令陈乐行:“转过去。”
随后,他心安理得地趴在陈乐行的背上,布料下虬结的肌肉一僵。
“遵命。”
贾想询问:“你们方才经历了什么?”
“没遇到什么,”咎语山有些别扭地抱着祝千龄,跑去捡起支离破碎的寻魂盏,“我当时一眨眼就发现大家都不在了,我走走停停,就遇到了陈仙长。”
陈乐行颔首:“我也是。”
贾想神色复杂,望着前方稀薄的雾气,刚想说出自己的诡异经历,忽然注意到苔藓的荧光正在成片熄灭。
他抛出符纸,陈乐行注意到异象,手搭在剑柄上。
“跟上去。”贾想拍打着陈乐行的肩胛骨。
咎语山挨在陈乐行身侧,盯着熄灭的荧光,二人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最后一簇荧光在青石板上蜷缩成线。
那些苔藓如同被无形的手抚过,沿着某种规律次第暗淡。当最后一点幽光消失时,雾气像被揭开的帷幔般向两侧退去。
腐朽的木香扑面而来。
数座吊脚楼倚着陡坡错落排布,竹瓦泛着铜锈色。悬空层垂落的藤蔓间,褪色的蓝布条正在无风自动。每座廊檐都挂着竹编灯笼,灯罩表面爬满了霉斑。
咎语山用鞋尖挑起一根断裂的草绳,绳结处还系着半片龟甲:“这破地方,怎么感觉没有人?”
一行人走了几步,便瞧见一处空地上杵着几道人影。
正是萧敖等人。
“他们来了!”傀嘉朝他们招手,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