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夫妻相信了桥本茶的话,不然他们无法解释冬木凛身上的怪异。
他们来参加渡边议员的葬礼,并不是为了确认冬木凛身体里的人是否真的是渡边议员。事实上,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之所以来此,是为了寻找是否还有拯救孩子的最后一线生机。
如果冬木凛身体里的是渡边议员,那么渡边议员身体里的就极大可能是冬木凛。
尽管他们已经猜到,被困在已经死掉的渡边议员身体里的灵魂可能早就不复存在,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
“茶茶,我们打算先回去了。”冬木的声音打破了桥本茶和冬木葵之间诡异的沉默。
这位稳重的年轻父亲和熟人说完话,正牵着四岁的儿子冬木凛走过来。
桥本茶收起心中复杂的情绪,看向冬木,只见他神色如常,仿佛不知道自己手里牵的人是杀死儿子的仇人般。
冬木葵则沉不住气些,冬木凛一靠近,她的脸色就苍白了几分,眼神中不自觉带有恨意和怨气。
冬木浅笑着为冬木葵打掩饰:“今天小葵身体不舒服,都怪我没发现,我不是个合格的伴侣。”
冬木葵听出冬木的话中深意,立马心疼地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没有,你别这么说。”
冬木回握住她的手:“回家吧。”
冬木葵深深看了一眼的丈夫:“嗯。”
“茶茶,家里这几天乱得很,待收拾好了,再邀请你来做客。”冬木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好。”桥本茶回答。
冬木凛乖巧地挥手:“茶茶姐姐再见。”
桥本茶没有说再见,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冬木凛被看得头皮发麻,转头不再理她,任由他的爸爸牵着他离开。
只是这力道对小孩子来说是不是太重了?
“爸爸,你把我弄痛了。”
“人太多,爸爸怕你又丢了。”
冬木从小就是天才,他的聪明,在注意到桥本茶看尸体的表情时,就知道了答案。
他的儿子,回不来了。
米里一吃完手中的苹果,饿得作痛的胃这才稍微好受一些。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还能这么精神,完全是因为发现惊天秘密太兴奋了。
人兴奋可以是因为高兴,也可以是因为愤怒。
为了把“死亡不公平”这个话题讲得更直白易懂,米里打了个比方。
“衣服坏了,那便换一件好了。可是若我们的身体是衣服,那每个人只能有一件,坏了就没有了。”
“然而,对于某些拥有资本和特权的人来说,人就是衣服,不止可以拥有一件。”
“他们的身体若是哪里坏掉了,或是不满意了,现在的你我,街上的路人,都是可以任由挑选的衣服。”
米里一说到这,纠正了一下。
“哦不对,我们这种普通的,年纪大的,人家还看不上,不在挑选的范畴。他们一般喜欢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还要漂亮的,这样正好可以重新体验人生中最美好珍贵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