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名晟一动未动。
“上面的雷牢里出了事,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哦。”
狒兵侧耳听着旁边的魔物窃窃私语,恍然大悟,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是他啊。”
“这和八年前简直一模一样,不是吗?”
“我们的宫主大人几时这样行事过,这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狴犴宫主徐轻雪吗?”
“你是在试探吧,”狒兵的聪慧令人毛骨悚然,它长舌嘶嘶,精准命中,“你看,即使重来一次,他做出的选择还是没有变。”
它盯着他的如雕塑一样静止的神情,森然笑出声,大声道:“不如我与徐宫主打个赌,那位最后一定会来到这,解开神印,你信不信?”
最后一个字音调拔高,已然是憋不住笑意,狞然大笑,徐名晟无波无澜,长指一翻,神印嗡然发亮,所有冒头的魔物浑身滋滋生出白烟,发出痛苦的尖啸,浆水一时沸滚,狒兵在尖啸声中咆哮,恨意十足!
“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这地狱之苦!徐轻雪——!”
尖叫化作无形风声,穿过重重虚空,一阵无名风掀起房璃的发绺,她骤然停步,望着某个方向,若有所思。
“你到底。”
廖燕伸手欲搭肩,房璃抬起一只手,他的动作就停住了。房璃凝神感受方向,确认位置之后,扭头就走。
“……”
廖燕无法,只得跟上去。
越往下,像是为了压制,光线越明亮,视野逐渐清晰,廖燕清楚地看见了房璃衣肩上的脏污和血迹,这套衣裙身经百战,缝缝补补,有些破损尚未修补。
即便是这样无风无光的穿搭,可无论是从仪姿,神态,步伐,眼神,房璃的精神始终充足,像是暴晒过后将所有湿黏水分拧得一滴不剩的海绵,轻盈而滚烫。
看着她这副样子,廖燕的心莫名一堵,蓦地想起在船上房璃对自己使出的那招。
那招式绝非偶然,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廖燕的意识直接黑掉了。
那种感觉很可怕。
明明还站着,明明还在呼吸,可就是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好像有一个世界的黑洞从身体深处膨胀,所幸他原本就对房璃有所警惕,在那只手尚未攥紧之前,廖燕就紧急护住了识海,未能让她得逞。
可是那诡谲的招数,始终让廖燕耿耿于怀。
“不舒服吗?”房璃瞥见身侧廖燕苍白的脸色,“这才对了。”
“……”
“越往下走,神印的影响越强大,你是妖,受不了这封印,再正常不过。”
廖燕左右四顾,看着一片惨白呻吟无数的监狱,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你说的密道究竟在哪?”
“地下,看不出来吗?”
“可……”
廖燕欲言又止,碍于房璃真真假假的宫主身份,他还是暗自腹诽:这种关押重型邪魔的地界,就算有密道,也早就在一次次修缮里被填上了,未免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