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着。”邱茗阴着脸。
“我不是皇帝派来的探子,没对外人说什么。”
“让开。”
“月落,你别想多。”
“想多?”邱茗气笑了,质问道,“我想多?你今日能透露案情,明日会怎样?把我供出去吗!”
“怎么可能,我说过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你为什么不信我?”
夏衍不动,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谁也不肯让步。
信他?
邱茗失笑,信任对他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隐姓埋名十年,错一步便可能万劫不复,他索性给自己竖起高墙,想将所有人拒之门外。当年宋子期想打听他的身世,若不是最后关头意识到二人师出同门,恐怕太医署第一圣手的名誉早另择他人。
夜已深,月光洒下,如雾气缭绕的冰山泄下霜寒。
邱茗站在月下,缓缓抬起左手,忽然用力扯向绷带,几乎连带皮肤一起撕裂。
白色的布条散在夜下,如破碎飘散的月光,一只蝴蝶破蛹而出,绚烂的翅膀格外阴森诡异。
许久,他一声冷笑。
“夏衍,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邱茗就是这样,温柔起来似和风细雨,可一旦亮出行书院的身份,便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他抬脚步入狭小的监牢内,周成余挂着囚服,和往日逍遥跋扈的样子派若两人。
听闻来者,曾经的刺史大人一半惊讶一半欢喜,“副史大人?陛下想通了?是不是要问我话?我。”
“刺史大人为朝廷效力许久,是该有个归宿,”邱茗面无表情地高抬起手,指间刀刃冰凉。
在对方荣色放缓的刹那幽幽道:“可惜,您该上路了。”
周成余大惊,爬上前扯住邱茗的衣摆,“副史大人!您别杀我!我有一事相告!此事牵扯朝廷命官!您给我次机会!”
夏衍追来,眼底不知是难过还是不忍。
牢中人侧身而立,笑得冰凉,“今夜,就让你看看我本来的样子。”
“月落……”
“副史大人!”
“闭嘴。”
眼看脖子不保,周成余大声道:“副史大人!十年前!十年前江州刺史谋反!我知道内情!”
邱茗脑子嗡得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突然间,压抑的情绪爆发,他疯了似得提起人的衣领。
“再说一遍,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