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还有几天嘛,看你们一个个紧张地,”小姑娘鼓起腮帮子抗议,“衍哥能去骑马,为何我就不行?”
“天色已晚,姑娘家荒山野岭多不安全,再说,人夏将军乃殿下侍卫,去周遭巡视,不是玩的呀。”
“谁说的!本公主看他笑得贼开心。”
“哪位大小姐说,我不守本职跑去撒野了?”夏衍骑马向他们走来,背上背了弓箭,马鞍后多了只白貂,“白天才带你去山里逛了三圈还嫌不够?有这精力,把箭术再练练。”
天子立储,照大宋习俗,太子前往蜀地祭拜苍山,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员跟去不少,夏衍是羽林军负责护送太子,就是六公主这丫头,和韶华公主一通死缠烂打才被允许出宫。
临行前特地嘱咐夏衍照顾好人。不出所料,刚踏出宫门的姑娘像困久的野兔,鞭子一挥,撒丫子骑马跑老远,害夏衍跟后面追了好久才把人拎回来,臭着脸往季常林怀里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进苍山更不得了,没到秋猎的时候,姑娘挂一身铠甲,袖口比胳膊粗两圈,提剑拿刀准备大干一场,吓得山上猎物一哄而散,白天一趟下来什么也没打到。
“哥,你评评理!”六公主推门抱怨,“衍哥说要务在身,不跟我玩,结果自己跑去打猎了!”
“喂,我确有要务,怎么跟你玩?”夏衍晃了手里的白貂,“天气转凉,上好的貂毛做围巾保暖,你不会不讲理吧,副史大人?”
“啊!你耍赖!哥!我也有东西送你!”
两人争论不下,邱茗说哪边都不合适,于是沏了茶哄两人坐下,两小孩拿来点心,说没胡子的哥哥分给他们的,便能猜到是太子的贴身太监李阗英。
冉芷走时淡淡瞧了桌上几块豌豆黄,咽了唾沫,李公公捎的是神都最大食坊的名点,邱茗没吭声,只留了一半,另一半让他们拿去自己吃。
再转身,桌边一男一女对峙之势升级,准备划拳行酒令,不阻止就喝起来了。
大男人家和一姑娘比酒量?邱茗一剑扔过去,他常年打暗器,力度手法快得惊人,夏衍顿感脖下凉飕飕的,一脸不可置信望向他,冒出一身冷汗。
“副史大人,我教你剑,你不会想当暗器使吧?”
“哥,干得漂亮!”六公主不分青红皂白站在邱茗这边,手一指,借势发挥,“他以后不听话,你就扔死他。”
“大小姐,我没得罪你吧?谁白天鞍前马后伺候你?都伺候进狗肚子了?”
“谁稀罕你伺候,一点耐心都没有,哥,进山路不好走,你累坏了吧,去我那儿坐坐,”小姑娘抱住他胳膊撒娇,“刚才在山上捡到几块香,我闻不出味道,你教教我嘛。”
话说邱茗回京后,带了兖州制的香丸,本想逗人一乐,谁知六公主上了心,有空没空便找他问香,西蜀偏南,气候潮湿,多有香木生长,正逢秋高气爽,是采木的好时候。
可惜,他最近没有心情关注这些,看见姑娘手链上多出的小木珠,笑说,“山里香木种类多,六公主再搜罗些,近身之物香味不易过重,若喜欢,改日帮你换个好的。”
“哎,你们当官真累人,出个门都不能清净……”
寻了一圈没人玩得小姑娘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故意压低嗓音,“哥,有几位蜀地才子见太子哥哥,能文能武,长得都不错,你不妨考虑一下?”
“谢六公主好心,”邱茗欣然点头,“听闻西蜀多人才,本想一览风范,可惜明日有其他安排,若六公主看上哪位,帮我留意几分。”
“月落!你认真的?”意识到再不出手自己媳妇就没了,夏衍火急上头,一把拉过,“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是吗?偶遇才子闲谈,难道夏将军介意?”
说话人语气平平,一眼横过,夏衍心咯噔一声。这人对他笑、待他温柔,放肆久了,都忘了邱茗可是下狱审人的内卫,一眼便能看得人心惊胆寒。
“不日太子殿下登祭坛,羽林军的守卫,是不是该紧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