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书大怒,话锋一转,却道:“小满是我没过门的妻子,我不喜她与你来往过密。”
你又是什么身份?
陈令安一滞。
刘瑾书轻吁口气,烦闷的心情也有了几分轻松。
他让小满先回去,“明日我奏请陛下,将此案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一定还方妈妈清白。”
小满却问:“我今儿去找你,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回来时正好瞧见你的背影,话说回来,你来怎么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
“是了,我猜你也不知情,回去审审你的书僮,他知道。”
刘瑾书心猛地一沉。
张家状况频出,蒋夫人官司缠身,母亲对这门亲事越发不满,他本想厘清外调的事后再安抚母亲,难道母亲等不及动手了?
“于我来说,眼下方妈妈最重要。”小满轻轻挣开他的手,来到陈令安身旁,“走吧。”
陈令安转过身,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但他很快高兴不起来了。
浓重的湿气毫不客气踏进北镇抚司,溽热难耐,简直喘不过气。
屋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周围很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就这样面对面无声坐着,一般人都会觉得尴尬。
张小满却没有任何的不自在,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样木然地坐着。
陈令安看过去的时候,小满就抬眸看着他,他移开视线,小满也移开视线,竟不主动问一句。
屋里没有一丝风,陈令安扯扯领口,没由来一阵烦躁。
门口,吴勇飞快冒了下脑袋。
“滚进来!”
“诶,是是。”
陈令安问:“审出什么来了?”
吴勇:“嘿,那管家一开始还叫嚣着告我们,咱就拎到刑房让他开开眼,结果还没动手呢,他就全招了。”
“他叫华义,是南郊皇庄的庄头,听说蒋夫人有钱,就想出个‘诈尸夺产’的主意,先用赌局套牢方妈妈的侄子,再把杀人的罪名扣在方妈妈头上,逼蒋夫人不得不破财消灾。”
“死的人是他庄子上的佃户,本身就有严重的肺痨,活不了几天,一听有五百两银子可拿,就同意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小满不由惊呼:“五百两?他跟母亲要的是六十万两。”
黑,真黑啊!吴勇啧啧两声,“方妈妈的侄子也找到了,证词和华义说的基本都对上了。”
陈令安:“张文和此案有没有关系?”
吴勇偷偷瞧了小满一眼,“据华义交代,他不认识张文,和张家人没有来往。”
“他撒谎,知道方妈妈是母亲命门的,除了张家没别人。”小满插嘴道,“他谁都不害,偏偏找上了方妈妈,怎么可能没有张家的指点?”
陈令安思索片刻,吩咐说:“先调查清楚张家都有谁涉案。”又问:“帮他给刑部递话的人是谁?”
“他说他编的谎话,故意唬人,传来传去大家就都信了。”
“呵,你也信了?”
吴勇忙道:“我不信,因为涉及外省和刑部,不敢贸然拿人,还请大人示下。”
陈令安身子前倾,仔细看着自己的下属,“你都没审出来是哪个官,我怎么示下?”
吴勇一缩脖子,知道自己瞧热闹的那点小心思被上峰看破了,嘿嘿两声,扭头就撤。
“站住!石家人抓了没有?”
“抓了抓了,一个没跑,都关在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