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叹道:“邪门,一开始我还能算出路,结果越走越不对,到处都是花灯,灯越多,人越晕,哪里都是死路。”
陈令安问衙役,“今年的花灯阵是谁摆下的?”
“回大人的话,只听说是进京赶考的年轻举子,我们大人或许知道,小的这就去问问。”
“不知道就算了,我只是好奇问一句,被锦衣卫找上门,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小满左右看看,“砚宁呢?”
衙役:“姑娘是说和你们一起来的小姑娘?她也进了花灯阵。”
这样啊,那等等就有人领她出来了。
又过去一刻钟,还是不见陈砚宁出来,让衙役进去找,衙役为难:“大人知道的,我们只有拿到指示图,才敢进去救人,不然也会被困在里面。”
又劝他再等等,“既然没有令妹的指示图送来,说明令妹没熄灯求救。”
小满忽道:“她会不会走出来了?”
何平哈的笑了声,“不可能,我和小安安都没成功。”
“看看再说。”说话间,小满已经跑向出口。
在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灯火中,陈砚宁慢慢出现在他们面前,她手里的灯笼小小的,散发着晕黄的微光,被周边灯光的映衬得几乎看不到。
“哥,你们早都出来啦?”她显得很难为情,“我又拖你后腿了。”
陈令安深吸口气,声音微微发抖,“不,没有……你怎么出来的?”
“就走出来的,里面灯太多太刺眼了,我低着头,只看脚下那片光,走着走着发现里面的路和棋盘很像,老师教我下棋时候说……”陈砚宁疑惑地看着对面惊讶异常的三人,“你们怎么了?”
何平呲牙:“就这么简单?我不信,我要再走一遍。”
这次还不到一刻钟,他手里的灯就灭了,出来后扶墙哇哇吐,“不行,还是不行,我按你的方法走,晕得更快,比我坐船还难受。”
小满抱着陈砚宁欢呼:“看吧看吧,我就说你天生聪慧!我别的不行,看人是一看一个准,看你哥准,看你更准!”
“我哪有那么好。”陈砚宁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笑。
灯光璀璨,她的笑容便清清楚楚落在画舫上的人眼中。
“她解开了,她居然解开了!”李麟双手紧紧扒着窗棂,激动得头发丝都在颤动,“她是谁,来人,来人!”
要不是书僮拽着,准一头扎河里去。
一旁的刘瑾书道:“阵法很难吗?竟让你这个‘学神’失态到章法大乱。”
李麟:“阵法不难,落到棋盘上多费点功夫也能想出走法,只是花灯太多,也太精巧,看着看着就会让人忘了来时路。只有心思至纯,没有任何杂念,不,没有任何贪欲的人,才不会受迷惑。”
刘瑾书若有所思看着他说:“你一定很想结识这位姑娘。”
“当然!刘兄认识她?”
“说不上认识,不过我看到她身旁的人,能猜到她的身份。”
李麟目光炯炯,“她是谁?”
刘瑾书轻声笑道:“她是北镇抚司指挥同知陈令安的亲妹妹,现在,你还确定要结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