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城主举着刀,削掉鸡妖翅膀的半截毛。
一切就是那么巧,又是刚刚好。
“大红!”那声音仿佛是从生锈铁皮桶里摩擦出来的,震得天地间嗡嗡作响,“你敢毁我无与伦比的羽衣,绑我孩儿,我与你势不两立!”
礼堂上,一身崭新大红喜袍、肩扛八十米大刀的城主新郎,愤怒瞬间僵在脸上,他精心准备的婚礼,被鸡毛雨毁了,他的“新娘”脸上也浮现出鄙夷的神色。
绝!不!可!以!
他都没嫌弃新娘像男人,新娘却反过来嫌弃他不够男人!
这口气能咽下去,他就不是城主!
但,无能的男人才会把怒火发在妻儿身上,城主新郎默默远离比他高大半个头的新娘,刀刃对向鸡妖:“鸡公!你疯了!我绑你孩子做什么?”
鸡公不听,一味发疯,用开叉短小的翅膀指着礼堂外面乌压压的弟子,言之凿凿:“那他们怀里的是什么?你就是觊觎我的孩子!”
城主新郎:“我为什么要觊觎你的孩子?”
鸡公:“因为你不行,生不出来!”
城主新郎不善言辞,一言不合拔刀就砍,一时间,一人一妖斗得人仰马翻,下方吃瓜的扶棠津津有味。
无人关注的新娘凑到扶棠身边:“鸡妖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扶棠觑他一眼:“脑子清醒了?”
云邶抿唇,一时不察,被忘忧术钻了空子,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扶棠,他因为什么陷入了困境。
扶棠也不是非要回答,天上两个打的不分伯仲,显然都有所保留,肯定不会以命相拼,一双圆眼睛眨巴眨巴,拉着云邶的袍子:“小白白,还记得我们经常玩的那个游戏吗?”
云邶眯眼,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轻轻点头。
扶棠大张旗鼓拉着云邶找到证婚人,正气凛然道:“这位老伯,你们都被鸡妖骗了!”
稍微比普通傀儡人灵活点的红袍子老伯也没多聪明,颤颤巍巍道:“城主英明神武,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扶棠目光在四周扫了一遍又一遍,掩唇垂泪,期期艾艾:“我懂,城主那么爱我,我都懂,他都为了气我娶亲了,你放心,即便他打不过鸡妖,我也不会嫌弃他的。”
半空中酣战的城主新郎手一抖,刀砍歪了,借着收力的契机,他冲着下方大声喊:“给我捉了这个狂徒!”
扶棠心想,狂徒这个人设她立稳了。
鸡公稀疏的羽毛在风中凌乱飞舞,趁机爪子割过去,狠狠撕下四条血肉:“还我孩儿!”
城主新郎崩溃:“我不缺鸡蛋,没拿你孩子!”
城主新郎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比熟悉的气息,如今气息将散,显而易见是城主杀了孩子之一,鸡妖彻底暴走,巨大的翅膀扇起狂风,卷起地上的碎石尘土。他的攻击毫无章法,却快如疾风骤雨,每一啄都带着刻骨铭心的哀鸣:“我养了百年的蛋!”
下方迷迷糊糊的弟子正挤作一团寻求安全感,听到某个关键词,不约而同摸上乾坤袋里的“万象石”,这东西,很像鸡蛋来着。
弟子们正挤作一团,瑟瑟发抖。陈飞死死捂着怀里那枚有些发烫的万象石,下意识不想把这东西拿出来,总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甚至需要不择手段得到的东西。
电光石火间,弟子们同时意识到一件事,此蛋价值连城,得之可一步登天,他们手里最多只有两颗,而扶棠,她整整有十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