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听闻,望月仙君在隐岫宗内……颇受冷待,就算将你采补至死,想来也不会惹上麻烦。”
白望舒五脏六腑都在抽搐,痛得头昏眼晕,她迷迷糊糊间,被人撬开了牙关,强行灌进苦涩的药末。
“唔……”
那药末苦得像是新抽芽的柳条,却又裹挟着一股热意,直烧着白望舒的喉咙。
她仿佛被灌进了一口火焰,整个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
砰!!
一声巨响横空破出,猝不及防,震得屋内两人皆是一抖。
一个黑魁魁的人影闯入,张望少顷,随后直朝床榻而来——
“什么人!”
白薇心中一慌。她寻的这处密室是船内久不经用的舵手房间,设下了极难破解的结界,竟有人能直接闯入?
那人影也不答话,周身扑过来一股清透的山野气息,顷刻间袭至床榻边。
眼前银丝骤亮,白薇不知怎么,脊背猝然冰凉。
她被迫放开白望舒,慌忙一个翻滚避开。
才刚躲了开,方才所在的位置就被银丝生生劈开,被褥床板一并断裂粉碎,羽絮纷纷扬扬飘起——
绛紫色魂火随那银丝展开之处飞旋而出,照亮眼前事物。
只见一高挑的黑衣女子沉沉立在床榻前,手中翻花绳似的持着一团银丝,根根雪亮,泛着比刀剑还瘆人的寒光。
但这寒光也远比不上她耀金眸底的寒意更可怖。
周身绛紫色魂火仿佛听她调遣,忽悠悠飞向屋内各处,依次点亮油灯,将屋内情形照得一览无余。
白薇方才那一躲,躲得急,滚出太远,倒叫这黑衣女子横在了床榻前。
一息之间,两人的位置来了个微妙的调换。
白薇不傻,眼前人的修为是远超于她的,她一点也不想为了个还没吃到嘴的炉鼎把自己赔进去,遂草草理了理衣衫,拱手道:
“这位道友,这得天独厚的月华之体是我先寻着的,你一言不发便进屋抢人,好说歹说,要自报个家门吧?”
黑衣女子缓缓掀起眼皮,眼底怒意中多出一丝轻蔑。她唇角微翘,勾起个冰冷的讥笑:
“问我的名号,凭你,也配?”
说罢,手指轻抖,咻一根银丝便缠上白薇的喉咙。
“……!!”
女子动作快到叫人根本没法看清,白薇连反应机会都没有,就被扼住了命脉。
“你——”白薇性命悬在对方手中,喉头一滚,改了口风,“你何必如此咄咄相逼,我堂堂合欢宗清漪长老座下首徒,倒也不缺这么个炉鼎。你想要,给你便……”
女子突然勒紧银丝,白薇的话梗在喉咙里,细嫩的脖颈立时冒出血珠。
女子的脸凑近,幽暗紫光下,一对清俊又不失英气的瑞凤眼盯着白薇,后者大气不敢喘,可定睛看过片刻后,徒然大惊:
“你……是你!?”
眼前模样黑发金瞳的清俊女子,分明长着一张与白望舒身边那小女孩一模一样的脸,连眼底的杀意和轻蔑都一般地相似。
白薇的话凝在喉头,半天吐不出。
“你方才说,炉鼎?”女子的目光微微后侧,落在已经昏死过去的白望舒身上,末端柔软几分,声音却依旧透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