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底子算是丢了个一干二净。
好想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
而且据祝乘春说,□□焚这个境界会时不时出现此种状况……天塌了。
自从步入歧途,曾经引以为傲的定力,频频受挫,不堪一击。
浑浑噩噩地自省着,也不知祝乘春带他进了城,直至被推至一面落地铜镜前,听得那人话音爽朗:“瞧瞧看这件,喜不喜欢?”
齐云霄恍然清醒,拾眸瞧去,镜中映着祝乘春立于身后,手里抖开件天蓝色衣衫,搭在他胸前,边比划边道:“嗯……蓝色很显白净。”
态度亲昵,语气自然,就好像亲过一回后,那人全然将他当作真正的伴侣了。
……还是他压着人亲的。
虽说是那人先主动的,可祝乘春后来解释了,那是为了缓解他刚进阶欲火焚的痛苦不得以为之,可自己做了什么?跟饿疯了似的将人扑倒吸灵力……
不敢回忆,一回忆嘴里又有了滑滑软软的感觉,脑袋要炸了。剑修臊得厉害,接过衣服,一言不发大步去了屏风后。
卖法衣的店主啧啧称奇:“这位公子生得玉树临风,竟是个冷面郎君么。”
祝乘春将齐云霄一路神游天外的模样看在眼里,笑道:“他只是面皮薄罢了。”
片刻后,一袭蓝色的身影自屏风后面走出来。衣袍的长短粗细裁剪得恰如其分,将剑修宽肩窄腰的身材修饰得淋漓尽致。行走之时,银线织就的暗纹在衣褶间时隐时现,宛如湛蓝海面上的朦胧月色,泛着粼粼银光。
然腰间一枚坠着粉流苏的白玉牌,却又将这份超脱世外的清冷之感,重新拽回了俗世之中。
“给,你的衣服。”
臂弯里搭着祝乘春借给自己的外裳,春君坦然接过红衣,披在身上。
齐云霄意识到一路行来,此人只穿了件里衣……只穿着里衣?
而自己,应是衣衫不整的模样,披着不甚合体的宽大红衣,一步一晃荡……
……他们是邪修,风月道上的嘛!正常!
努力说服了自己。
店主由衷赞叹道:“二位公子生得好,天上地下,再找不着这样般配的一对璧人了。”
二人比肩而立,一人着红,一人饰蓝,皆是一等一的姿容颜色,祝乘春气度出众,眉目间顾盼神飞,红衣张扬;齐云霄身姿挺拔,如松柏傲立、明月孤悬,凛冽青锋暗藏于胸。
祝乘春洋洋自得道:“那是自然,五方大陆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祝乘春的名字?我们云霄儿也生得好看,不仅好看,剑术也一流,你知道前些日子天阙宗和无双剑派斗法的事儿吧?是他力揽狂澜……”
店主瞬间激动:“哦哦哦哦——原来是齐首席啊!嚯!难怪天人之姿……”
越听越臊得慌,齐云霄耳缘发烫,摞下一把灵晶,拂袖而去。
离开店面,脚步不由慢下,最后顿在转角处,凝神细听。身后果然传来那人慢悠悠的声音:
“怎么就走了?店主听说你是齐首席,价格都对半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