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破败的茅屋内,陈设一览无余,一张矮床,一张破桌,墙角堆着两个木箱,另一边木架子上摆着碗筷和杂物。
虽然东西不多,但收拾得还算整齐干净,可房间里,有一股如有若无的臭味,是从床上散发出来的。
矮床上躺着一个形容干瘦的女子,明明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她还紧紧裹着被子,一头枯草般的头发乱糟糟堆在枕头上。
“娘,大夫来了。”阿野蹲在床边,喊了好几声。
被褥动了动,蒙着头的被子露出半张脸,声音嘶哑,“大、大夫……要银子吗?”
“娘,诊费我都给过了。”
说着,他回头看明浮玉,苍白的小脸涨红,无声祈求她不要拆穿自己。
在他紧张注视下,浮玉点了点头。
“你……你哪来的钱?”
“先让大夫看病吧。”阿野哄道,“娘,这次的大夫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
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哄起人来竟比大人还要熟练。
“咳咳——”
床上的女子咳了两声,眼里泛起湿润泪光,“娘这身子,没救了……什么大夫都没用了,唉。”
“大娘,让我看看。”
阿野娘仰起头,见这次来的大夫是个女子,沉默着点了点头。
明浮玉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掀开了被褥一角,霎时一股臭味裹着药味冲入鼻端,她还没什么反应,身后的柳扶风哇地干呕了一声。
宝儿也紧紧捂住了鼻子,瞪大了眼睛,不知这味道从何而来。
浮玉道:“你们都出去。”
柳扶风:“谷主,这——”
“出去。”
等他们出了屋子,大娘脸上的难堪才稍微缓解了些,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明浮玉将被子彻底掀开,露出了底下的伤处。
这女子的腰腹部缠着一层旧纱布,纱布上草药汁水、褐色的血迹和脓水混在一起,痕迹斑斑。
揭开纱布,从腰到臀竟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皮肤青紫,棒疮肿胀,有的破裂溃烂,腐烂严重,稍微一动,就流出了脓水。
没了被子遮挡,气味直冲天灵盖,一般人都难以忍受,明浮玉面不改色,指尖在伤口周围轻轻按了按。
“这是被打的?”
“是。”
“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
“当时没处理?”
“找了大夫……”
“然后呢?”
这伤口溃烂成这样,草药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毫无作用,什么庸医能把人治成这样?
她这一问,让母子两人都沉默了。
“想治好就回答我的问题。”
“还、还能治好吗?”大娘颤抖着声音问。
“能。”
犹豫片刻后,阿野娘缓缓讲述了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