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见到对方时的心痛无法否认,但他或许……也可以用其他快乐的事情,暂时自欺欺人地掩盖住。
时间久了,没准就能彻底忘掉啦。
更何况,沈适忻没准是在备婚,他记得那位吴家小姐这月十六及笄,只比谢璇衣的生辰日晚了三日。
赶在年前成亲,倒还是个好时候。
偶尔心绪飘远,心脏还是会有密密麻麻的刺痛,他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笑笑,随后抛诸脑后,俯身给迷茫的知柳解答晦涩难懂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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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日,谢璇衣开始放冬假。
得知这个消息,最开心的竟然是逐渐好转的阿简。
谢璇衣盘算着,准备带几个小姑娘去最近的山上野餐。
他这段日子表现得乖巧,外加谢秋芝心神不宁,竟然主动把丑事交代给了谢父,气得对方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谢父看谢璇衣这个大儿子顺眼了不少。
以他最近的地位,下人们见风使舵,也不敢过分怠慢,他想要用一辆大一点的马车,可以说完全没有问题。
听过何为野餐,几个小姑娘顿时神采奕奕,连觉都睡不好,第二日早早换了轻便的简装,像一群小鸡仔一般缩在马车里,不时撩开纱幔,对一路繁华喧闹啧啧称奇,黑溜溜的眼珠子里满是新奇与憧憬。
阿简担心自己体力不支,只能看着其他姐妹嘻嘻哈哈,陪着谢璇衣聊天。
冬日气温低,前一夜下的雪,今日还满盈盈铺在泥土上,丝丝缕缕浸润着路面,树梢上刷了层珍珠白,新奇惹眼。
怀揣着满心欢喜,小姑娘们蹦蹦跳跳,走得很快,谢璇衣则和阿简走在后面。
他们到山顶时,其他人已经在凉亭的小桌旁坐下,准备布置前日准备好的菜品。
阿简气喘吁吁,几乎累得说不出话,干呕的冲动在喉咙间酝酿,染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掌纹里有干涸许久的血,她没敢告诉任何人。
见到桌上琳琅满目的点心,空出来的主位,阿简再愚钝,也能猜出今日真正的目的。
更何况,阿春旁敲侧击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
她眼眶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却听到嘻嘻哈哈间,谢璇衣突然叫她。
“不好意思啊阿简。”
她有些莫名其妙,眼泪都收了回去,哽咽着声音疑惑:“主子有什么对不起阿简的,您记得阿简的生日,阿简高兴得就是死了也愿意了。”
谢璇衣听到她激动到有些不着调的话,哭笑不得,却还是继续说。
“你想看北漠的风光,我实在能力不足,只能带你看看帝京的雪。”
“都是白茫茫一片,你就当作看过大漠了,可好?”
阿简眼前朦胧一片,却又怕哭出来被姐妹们笑话,只能酸着喉咙,努力咽回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人,从未过过生辰,今日这样的盛况,她更是连梦里都不敢想。
她真幸福,她真幸运,阿简往嘴里塞着红豆酥,含糊而雀跃,用力盖过嗓子里泛上的腥甜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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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谢家安顿好小姑娘们,谢璇衣不知怎么,再次想到前几日在沈府的听闻。
沈适忻的生日……似乎还剩七天。
他想要堵上耳朵不听都难,毕竟作为炙手可热的沈家嫡子,沈适忻的讨论度在一众纨绔中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