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谁,为什么、没有、没死?”
甩着大舌头的咒灵怪异的声音回荡,爱理喘着气,只看着它身体露出的颗头颅。
太远了,确认不了死活。
灯笼浑身疯狂抖动,像是非常不理解,她为什么还能活动。
“你、你你、是谁、谁谁谁、吃吃掉”
“吃、掉掉。痛、不见。你是、谁?”
“你你、是谁谁,为什么、为、为什么没有死、死。”
它猛地跳起拖着粘稠的身躯口水滋滋乱甩,一边扑向她。
“吵死了!”爱理一脚蹬在白稠物体上:“咒术师不认识吗,你个磕巴文盲!”
近身时,她借助微弱的光看清了男人如今的状况,他被困在灯笼的顶部,腰以下部位和咒灵融为一体,似乎还有微弱气息,脸色苍白却得跟雪一样。
“……醒醒!你没事吧!”
她想劈开咒灵的身体将他拉出来,白灯笼却像鼻涕虫一样滑溜,居然顺着她的刀身滑开。
一个躲避不及,鲜红黏连液体的血盆大口迎面落下,将她吞之入腹。
腐蚀气息的粘稠液没顶而来,紧随着浑身灼烧般的刺痛,她在最后一瞬拔刀劈向白光笼罩的内核,却迎上一股强大的阻力。
毫无征兆的,她宛如被拖入一段混沌的记忆。
「好痛,我会死吗村长。」
「我不想死,求求我。」
「为什么会是我,一定是他们传染给我的!我没有病!」
「只是有点发烧而已,我没事的,不要抓我,求求你」
年轻的男人脸上堆砌扭曲的笑脸「为了村子,牺牲一下吧」
凭什么?!
无数双挣扎起身的手,被更多双手摁了下去,伴随着凄厉而怨念的声音,在井底回响。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求生的挣扎变成一双双渗出鲜血的手,在石璧留下一道道绝望与恐惧的抓痕。
想活下去。
痛苦的哀嚎变成刻骨疯狂的尖叫,恨意和不甘淹没了世间的所有,连带着将她拖入深不见底的沼泽。
「你在做什么!」
手徒然的抽搐了下,爱理在男人的声音中睁眼。
说是睁眼有点怪异,仿佛在更深层的意识里响起的声音,她看见了那个穿着高专服饰的咒术师,他似乎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几乎是用谴责的目光在看着她。
「快点杀了我。」
。。。。。。什么?她怀疑自己落入一段更深的幻觉里。
「快动手,不然你也会栽在这里」
一股陌生的咒力似乎牵动着她握刀的手,爱理一惊猛地挣脱。
“不行!我是来救你的!”
咒术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认命的苍凉:「它融合了我的一半灵魂。」
「如果最后还被我诅咒的话,你不会有任何胜算。」
“。。。。。”爱理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似乎在腐蚀液里不断的使用反转术术式,她的咒力已经有枯竭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