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实话实说,“你不是主犯,最严重顶多无期。”
燕姐笑容发苦:
“唉,你不用骗我。”
“这次我真没骗你。”
我为燕姐倒了杯水,她接过后一饮而尽,手铐和桌面碰撞叮当作响。
“燕姐,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个事。”
“我能说的都说了,绝对都是大实话,我哪敢欺骗警官们?”
燕姐嗓子里的大喇叭又开机了,我赶紧安抚她:
“别激动别激动,我来不是问你案子的,我是想问你阿弟的事。”
燕姐的神情骤然黯淡:
“哦,他死了那么久,还能有什么事?”
“你弟拍照片留下的胶卷,放哪里你还记得不?”
“在我家放着,这也是证据吗?”
“是的。”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燕姐打量我许久,局促地笑了笑:
“你穿上这身衣服给人感觉都不一样了,搞得我见你就紧张。”
我也笑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一个职业而已,我也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挨打也会流血,燕姐,你别恨我,这是我的工作。”
燕姐疲惫地闭起双眼,摇了摇头:
“我不恨你,你是警察,警察的工作就是抓坏人,我是坏人,把我抓起来是天经地义。”
“也不是每个坏人生来就想当坏人,如果可以选大家都想当好人,我相信你也是一样,阿弟也是,”我站起身,燕姐仍垂着头,“人活一辈子,都是身不由己。”
走出审讯室我先给顾还发消息,再给老赵打电话,他接得很快,鼻音厚重,听不出来是快哭了还是已经哭过了,对我千恩万谢,说曾大师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肯带他下去观落阴,仪式要在晚上九点过后举行。
正要继续联系莫宁,听到身后有人叫我:
“小林啊,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
环绕音已经随着那人的接近到我耳边了,我皮笑肉不笑地微微点头:
“梁局好,我也是刚回来。”
“哈哈,你回来得可真是时候,”梁局长爽朗的笑声在无人的走廊上回荡,“就差你的情况说明了,这两天辛苦一下,争取后天给我,有什么需要就跟小苏说,小苏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