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么。最后的结尾,女王和她的王子在鲜花中走向相爱,他们后来,育有一个女儿,但这个孩子,未曾长到十岁就夭折了。”
“对于寿命悠长的天族和精灵族,十岁就夭折,她的父母都非常悲痛而伤心,贵为霸王,遍寻珍宝,依然挽回不了女儿的性命。然而,混血的短寿,在这个世界是无解的。在古老的年代,混血的族人极少极少能活到成年。”
“但那个时候,所谓堕种,还未出现。”
“什么意思?”木苓楠舔了舔唇,“堕种,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吗?”
安德森喉咙溢出一声笑:“当然不是。事实上,混血的寿命论和堕种的侵蚀,从本质上讲,可是两个东西。”
“混血啊,说起来,我从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家伙身上学到了不少知识。”
小家伙?是指系统吗?木苓楠不明白为什么又提起这个,说起来,她此前根本感知不到系统的信号,系统……没事吧。
“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就不允许混血出现。混血的出现会导致逻辑的崩塌。基因,是这个词语吧,我应该没记错,混血的短寿,是刻在这个世界的生物基因里的禁咒。”
“基因……锁吗?”木苓楠沉默,这可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啊,这表明,在这个世界的混血,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打破寿命的枷锁。
“基因锁,这是个好名字,确实,就该叫基因锁。”安德森对这个新词颇为认同,“至于堕落的诅咒,我这样跟你解释吧。”
“在每个世界,都有一个天平,左端是神,右端是魔。光明和黑暗的力量总归是相差无几的,这样,世界才能生生不息。但我们这个世界,创世之初,光明和神的一端沉入地底,而黑暗和魔的一端却轻飘飘犹若无物。”
“这个世界崇尚光明的伟力。可世间哪能没有黑暗?人们总有抱怨、愤懑和嫉恨,七宗大罪的力量辐射诸天万界,因为这是和人世七美德一般最强大的道,人间道。”
“黑暗的力量一直堆积,迟早有一日会化作噬天的巨浪。世界树作为世界的化身,黑暗早已如附骨之疽,爬满祂的根系,而世界树吸收不住而溢散出的力量,就化作诅咒,显于世间。”
但木苓楠还是不解:“可这又和混血有什么关系?”
听闻她这句问话,安德森眸色黯淡一瞬,才慢慢说道:“因为混血,是这个世界最脆弱、最易攻击的一部分。”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本应视为一体的黑暗,却被看成病毒一般驱逐,但暗系本就生长于斯,到最后,整个世界都会被越发疯狂的自我清剿而毁灭。”
木苓楠懂了,这就好比人体的免疫细胞将自身蛋白视为病毒,疯狂攻击,但消灭不掉,打不掉就更加要提升战力,于是开启细胞因子风暴,病毒是死了,可人也大抵活不了了。
呃,这个比喻好像也有点不对,因为黑暗似乎干的就是病毒的活?
安德森不知道木苓楠此时脑瓜子里在纠结什么,他继续说道:“所以,我要阻止这一切。”
“所以,你要造神。”忆起之前的谈话,木苓楠肯定地说道。
“没错,原初的神已逝去,我要创造新的神,让世界重新洗牌。只有新神,才能继承原初的权柄,拥有修订世界法则的权力。”
木苓楠静静望着他:“那么,你不会只尝试一次。”
“不愧是我亲爱的小布丁,真是了解为父。”安德森轻佻说完这一句,语气又急转直下,平铺直叙,“是的,我尝试了许多次。”
“哪怕身为天道,我也没有办法插手世界中的事,我能做到的,很少。那位天族的女王就是我期盼的对象之一,可惜,她失败了。”
“我后面也试图投资过许多人,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到元素力逐渐消退的星际时代,更是连半神之阶,都少有人能踏足了。”
“后来我发现,不成功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界内人,用其他世界的话来说,就是土著,而土著,是很难凭自己突破原生世界的限制的。”安德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他需要的,是一个超脱世界的天才。
“而在神逝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一个界外之物。”
伯克莱因希尔,也就是世界树。木苓楠深吸一口气。
“但世界树的果实何其珍贵,我只有一次机会,世界树不会容许我僭越第二次。”
“但前面数百次的失败让我踌躇,我不敢轻易尝试。”
“就在这时,盖亚的初代机,出现了。他的出现让我重新有了信心,我看到了计算机的未来。能运行《星海》的他,在获得现界的所有数据之后,足以模拟出每一次结局,能让我进行无数次微调,设置每一个变量,寻找最完美的方案。”
“但令我失望的是,在这数以亿计的模拟世界中,每一次,都是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
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