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直奔重华宫,小太子才用过午膳,正是午睡的时间。可巧开门的是茯苓,看见是四殿下便迎了进来。
“四殿下,您和云心姐姐…”把陛下给算计了?茯苓不敢多说,耐着性子把萧煜带到正殿寝室中。
白日在重华宫门口说话的两个宫女正是茯苓和清霜,起初以为云心姐姐托她们不过是做些捕风捉影的戏,没想到不出一个时辰,竟传来了叶彩依被册封的消息。
“我来请太子殿下去清远居一趟。”萧煜落座,神色焦急,“云心姐姐被罚禁食两日,有宫女监刑,父皇又特意说了不准我求情,这才来了重华宫。”
茯苓当差几日,已沉稳了许多,低头思索一阵:“四殿下别着急,请先回宫。待小太子午睡起来,我去小厨房带些点心,进了清远居想必那些监刑的女官也不会多说。”
萧煜点头,知道云心受罚,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得来重华宫求助,他竟连时辰也未看。此刻理智回笼,好在现下皇后娘娘还不在宫中,若是撞上了,说不准他都进不得重华宫的门。
他分明昨夜和云心约定好了,进内室不过同蕴红说上两句,确定陛下还在厢房就出来,剩下的只拖到陛下醒来就可。不想云心在内演了这样一出戏,还把自己搭进去受了罚,她是不是做决定前根本没想过和自己商量?
云心在西院待着颇为自在,监刑的两位宫女从前在御前见过,已是点头之交。除了吃食以外,她们还算十分宽纵的。她招呼二人坐下,拿起红线给二人编手绳玩。
其中一个宫女道:“往日你不是这么不谨慎的性子,何苦故意做错事受罚呢?”
云心摆弄着手中的红线,比划宫女手腕的大小:“真不是故意,还有两月就要离宫了,可能心神有些放松。”
她又引两根黑色的线,红色编花,黑色做枝,不一会就做了三四寸长。这两个宫女好附庸风雅,不禁拍手叫绝。
另一个宫女道:“从前在重华宫也是如此,你忘了,云心隔些时日就会犯个小错。”说罢指了指外面,那个宫女才想起隔墙有耳,忙捂住嘴。
外间还有监刑的小太监,她方才说故意,叫人听去已是失言了。随即借口更衣,出去给那个小太监使了些银子。
好在只有一位监刑太监,不然她也要破产了。
几个人正聊天,屋外通传:“太子殿下到、四殿下到。”
小太子正经穿了一身朝服,金线绣的四爪蟒栩栩如生,身边还有一个宫女牵着,阖宫的侍从太监都跪下行礼。
他轻轻拽了拽宫女的手:“茯苓姐姐,云心姐姐在哪个屋啊?”
茯苓带他直奔西院,留萧煜在外。云心屋外监刑见是太子,根本没拦。听见脚步声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太子估计是来送吃食的。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三人跪地行礼。
小太子看见云心眼神一亮,耐着性子上前扶了三人,还是个幼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憨态可掬,两个监刑宫女家中都有弟妹,对他笑容更多了几分真。
又见他奶声奶气说着:“几位姐姐不必多礼,我今日来看看云心姐姐,陪她说两句话。”
说罢拉着两个监刑宫女的手,直往门口带。两人顺水推舟,同云心打了招呼便出去了。
见两人已去,小太子直扑到云心怀里,蹭了蹭她的手臂。云心将他抱至膝上,亲了一下额头:“小殿下怎么想着来看我啦?”
茯苓坐到她身边,取了食盒里的点心出来。
小太子朝那些点心努努下巴:“午间四哥来了,说云心姐姐被父皇罚两天不许吃东西,茯苓姐姐叫我来救你。”
云心听着又亲了一口:“原来小殿下这么担心我呢?”
“云心姐姐根本不守约,说好了来看我,都好几日了也不来,居然还被罚了。”小太子嘟着嘴,察觉到坐着的玉佩,挪了挪身子。
他拿着双鱼玉佩在手中把玩,咯咯笑着:“这是四哥的东西,我见过的。”
茯苓拿了块雪片糕给云心:“宫里小厨房才做的,比尚膳监的新鲜些,趁这会吃几口。”
屋外萧煜看到两个监刑宫女出来候着,这才放心回了正院。
云心倒了些水就着吃下两块雪片糕,腹中不再饥饿,拉着茯苓说了几句体己话。
小皇子拿着云心方才编的手绳玩着,茯苓见他专心,拉云心去屏风内:“昨日云心姐姐让我在重华宫门前说的那些话,引陛下去长信宫,是不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云心点头:“若不是陛下,和叶彩依歪缠的就是四殿下了。”
茯苓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又指了指云心腰间的玉佩,“这可是四殿下的随身之物?宫里都传四殿下娶云心姐姐是看中了傅大人的官职,我怎么瞧着不像?”
一阵高亢的女声打断了她们,外间宫女通传:“叶贵人想请云心去昭阳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