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陆彦行去参加陈宏柏的生日宴,被各家长辈撺掇着要给他介绍女朋友,酒水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喝的酩酊大醉。
他隐约记得那天送他回来的是周奕雯,陈宏柏和他正妻的小女儿。
他当时虽然喝醉了,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只记得到家之后,他坐在沙发上就把人赶走了,然后松了松领带兀自发呆。
后来又过了没多久,陈静寻就进来了,她解释说她给昨天陆斯杳补课的时候有一份重要的资料落在了家里,着急用,所以来取一趟。
陆彦行当时口渴得不行,就顺势让她给自己倒一杯水,结果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一个淡粉色的巴掌印。
他攥住她的手腕,问她这是谁打的。
她不说话,却在几秒钟之后,骑在了他的腿上,摘掉了他的眼镜,吻上了他的唇……
陆彦行想到这,捏了捏眉心,“是周奕雯吗?”
许昌南跟了陆彦行多年,了解他的行事作风,知道他过了这么久又来问这件事,大概是想算旧账。
“是周二小姐。”
得到肯定的回答,陆彦行眸色加深。
撂了电话,他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折返到床边,看着睡得正熟的小姑娘。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知道她是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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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静寻醒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日上三竿。
但是因为窗帘一直拉着,遮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所以陈静寻乍一醒过来,一脸茫然,无措地看向周围,她一边忍受着浑身像是被车碾压过的酥麻感,一边抬手去摸自己的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备注,陈静寻突然打了个激灵,她攥紧被子,深呼了一口气才敢按下接听键。
“妈妈。”一出声,嗓子是粗粝的、沙哑的。
“静寻,你嗓子怎么了?”
陈静寻立刻心虚得要死。
其实她从小到大私底下做过的坏事很多,她也不自诩自己是什么乖乖女,可每次她一做亏心事,无论在旁人面前再怎么镇定、怎么强词夺理,在苏榕面前就特别容易心虚,容易原形毕露。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沉重的负罪感来源于哪里。
可能是她天生就觉得妈妈一个人把她养到大不容易,所以她不想欺骗妈妈,也不想辜负妈妈吧。
陈静寻连忙捂着手机硬咳嗽两下,张口就扯谎说:“可能是昨天和室友们唱歌唱太久了,嗓子有些疼。”
苏榕立刻叮嘱她要多喝水,如果感觉嗓子发炎了,吃两片阿莫西林来消炎。
陈静寻立刻乖巧地说知道了,又问:“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明明昨天她生日的时候,苏榕才刚给她打过电话。他们母女俩同城情况下的联系频率一般是一周两次,偶尔打电话,多数是视频。
苏榕解释说:“我在网上给你买的小面包什么的到了,你记得去取一下。”
陈静寻有时候没有早八的课,喜欢窝在床上睡懒觉,这场的话,早餐基本上就吃不了。苏榕怕她长期不吃早饭再把胃饿出毛病,所以前两天就告诉她给她买了一些充饥的早点,让她再忙再懒也要往肚子里垫一口。
陈静寻忽然之间鼻子一酸,喉咙发胀,昨天被陈宏柏欺负的情形又浮现在了脑海中。她其实很想很想和妈妈讲一讲自己的委屈,但又怕一提到这个人,妈妈容易生气,会发了疯得让她离开北京。
权衡再三,陈静寻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她又随口问了问妈妈最近外婆的身体怎么样,问妈妈早晨吃了什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