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时辰。
【……看来今晚没什么好期待的了,他必是不会来了,我想想明天有什么好期待的吧。】
高悠悠叹了口气。
直接抱着被子站起来,走下来,在门板之前,把自己的被子往地上一扔,一塞,一铺好。
然后他躺下。
一门之隔,就是旁边打地铺的郭暖律。
然后在这寂天之夜、皎洁月光下,他伸出手指,对着旁边的门板,轻轻敲了一敲。
一门之隔,也就是打地铺的郭暖律看向了门,冷漠道:
“敲什么敲?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死?。”
高悠悠淡淡道:“你吵到我了。”
“……我没翻身。”
高悠悠冷冷道:“我知道你有故意克制声响,可你的思想、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一切都吵到我了!”
“……你找死啊?”
高悠悠却冷冷道:“我死前一定拉着你垫背,听好了。”
“你不胡思乱想,你的心跳呼吸就不会吵到我。但若再吵,我虽可一夜不眠,但体力上却会处于极大劣势,与其明日被你趁危,不如今晚就和你再拼个你死我活。”
说完,他忽然缓了口气,好像被什么人夺舍一样平静道:
“你要不吵,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做。”
郭暖律有些诧异地看向门板。
他知道门板后的那个人能说这样的话,敢靠得这么近,必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和勇气。
毕竟,这薄薄的门板根本挡不住半夜的一个突刺,也挡不住一道指风的敲杀。
而且这算得上是一年来……高悠悠第一次主动靠上来?
这么近,这么近啊!
虽然还是隔了个门板。
可也因为有个门板,有些隐藏的人心才可轻露,有些难放的警惕才可在月光下融解。那个素来冷漠无情的高悠悠在平静地呼吸,那个素来杀气腾腾的郭暖律在平复纷繁的心绪。
在无人看见的情况下。
在只有月光明澈之下。
门板里的他在挑着眉毛观察着门外的呼吸。
门板外的他则在被子里露出花转星动的笑。
一动一笑。
一情一念。
像有情人的呼吸柔软了冰冷的空气,像有情人的目光消解了警惕的怨念,像有情人在无声的空气里说了一句,念了一词,化掉了那么多的疑虑,那么多的不安和困惑。
【晚安,笨笨的悠悠。】
晚安,愚蠢的小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