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缩成一团的豹。
蜷成一大坨的蟒。
但又适当地露出一点儿响。
那是一种独属于郭暖律的呼吸声。
这样顶级的剑客、杀手、武者,因他一句话就陷入了几乎绝对的安静。
这种不是把控却似掌控的现象……竟让高悠悠无端地、莫名其妙地、十分地完全地……
得意了。
有那么点愉悦。
甚至有一些隐隐约约的着迷。
因为比起打败一个对手更让人心烫、发颠的是——这对手明明这样骄傲,这样可怕,这样地冷酷……
可竟允许你去控制他。
他允许你去压缩他。
可马上,高悠悠忽从得意、愉悦陷入一种迷茫。
因为他为什么会得意于这件事呢?
从来只在武学进步上获得一星半点的愉悦,只从生死一瞬的指风断戳上获得乐感的他……
为什么会唯独在这件事上,会获得一些隐秘而扭曲的……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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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律起来之后。
立刻开始了他这一天的流程。
他已经明白高悠悠暂时是不想离开了。
不知道是山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让他不想回去,还是山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吸着他不肯回去。
反正,他不想回去。
在那一晚之后,郭暖律的焦虑和困惑里只剩下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人一平容易飘。
人一静就易懒。
暂离了高悠悠,他身上现在一股懒洋洋的劲儿,像泛着阳光下暴晒后晒出的焦味儿,他这么懒的时候,这么静的时候,人已坐在了十三层塔的第七层,眼光往下看。
看到了来的人。
来的麻烦。
“舒剑未绝”章未舒。
“陶然自居”的陶然。
一个是高悠悠的三师姐。
一个是高悠悠的九师弟。
章未舒使的是一把“王舒剑”,舒展开来时据说有一种绸缎般的丝缕不绝感。